一场暴雨倾盆,驱散了酷热,带来了清凉。
屋檐下并排站着几只麻雀,旋转着小脑袋啄着被雨水打湿的羽毛。
偶尔转动着绿豆般的小眼睛四下里打量着,突然发现远处屋檐下的角落里有一个木制平台,上面撒着黄色的小米。
麻雀儿叽叽喳喳呼朋引伴的飞过去,拥挤着啄食起来,好不欢快。
雨幕中的大云山,好似有蒸腾的雾气笼罩在上空,朦朦胧胧的,犹如仙境。
梨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此时妹妹做出匍匐状,晃动着肉乎乎的小屁股,一个饿虎扑食,前爪趴在了廊下圆木上,刺啦刺啦的开始磨起了指甲。
韩镜写完一副大字,摊开一张纸,提笔润墨,看着远处的大云山开始作画。
齐征那小子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睡觉,此时大概率是四仰八叉的样子。
曾经两人也会私下里彻夜下去,累了的话直接就地而眠,韩镜就被那个粗鲁的家伙,踹下榻不知几次。
当然,两人并非断袖。
倒是世家大族里,不少人喜欢狎妓,有超过半数喜欢娈童,韩镜每每对此嗤之以鼻。
他府里虽然也有妾室,却入府的都是及笄少女,断没有娈童。
否则他那德行端庄的老妻,恐怕得和他翻脸。
倒不是说他惧内,而是很多年前,曾经就有一对玉雪可爱的兄妹俩,当着他妻子的面,被世家家仆强抢入府,那夫妻俩凄厉的哭喊声,让妻子做了许久的噩梦。
因此,后来但凡有女子进府,夫人都会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如若是被强迫的,可许她们银两,送回家中。
事实上,能被韩镜带回府的女子,好几个都是同僚送的,其目的双方心知肚明。
他只靠着那些女子解决生理问题,却不会给予任何宠爱。
既然做了别人刺探情报的工具,就断没有被他捧在掌心的道理。
他韩镜还没那么贱。
整张画作,近乎一气呵成。
搁下笔,负手走到窗边,俯视远处的景象。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没忍住,低笑出声。
是了。
犹记得还是年中赵珙送账目和银票过来时,韩镜去寻母亲有事。
却见她指着最末尾的一串数字道:“看,儿子,这就是老娘为你打下的江山。”
此时他也想挥舞着手臂,来上这么一句。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晚上都没停,雨势却小了许多。
淅淅沥沥的雨很轻柔,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荡漾出满室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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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半夜,睡眠中的秦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带着满身的戾气睁开眼,“谁?”
“夫人。”外边胡言的声音传进来,“作坊那边出事了。”
戾气消褪,她抓起旁边的衣裳披在身上,赤脚踩在木板上,打开门。
“说!”
“就在之前,有人翻过小云山潜入作坊内,杀了三人,伤了六七人,抢走了一些银两便逃了。”
回屋穿上鞋子,招呼胡言往作坊那边去。
“娘,怎么了?”韩镜从屋内出来,站在楼梯口探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