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名军士策马从远处而来:“启禀陈到将军,南面五十里外发现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行军极其神速,打着锦骑军的旗号,似乎领头之人是那个拒绝了褚帅好意的高燚!”
听到这个消息,陈鲲的目光从别处收了回来,他回身对诸将下令道:“你们准备一下,即刻收拾行装,离开此地,准备攻打河东郡的治所安邑及附近的解良、闻喜、大阳、箕关等地,以保证褚帅无后顾之忧,我则带五百亲兵去会会这个高燚!”
两个时辰之后,高燚带着三千锦骑军终于赶到了蒲坂津,然而此地已经人去营空,似乎是故意戏耍高燚一般,高燚知道自己扑了个空,这个陈到一定忌惮于高燚带来的兵势所以暂避锋锐,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带人马来这里。
正郁闷之间,士兵们突然大叫着指着路面尽头闪现的数百朦胧人影道:“主公,看那里!”
高燚一惊,正要命令锦骑军准备应战,却见道路对面火把齐鸣,那数百人也现出身形来,正是黑山军无疑。
不过高燚关注是最显眼的那个,白袍银甲,戟橫马啸,却是依旧蒙着面孔,朗声朝着锦骑军方向道:“汝南陈到,请你家主公高燚出来答话!”
高燚策马便要出前,士兵们拦阻道:“主公不可前去,小心对方有诈!”
高燚满不在乎:“真要是有诈,他何必在汜水的时候救我?这个陈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高燚不是以怨报德的小人!”
言罢高燚双脚一夹浮云马的肚子,缓缓向前而去,几个士兵不放心,也跟着而去。
陈鲲见高燚只带几个随从而来,不禁佩服高燚的勇气,确实在陈鲲的印象之中,高燚也从来就没有胆小过,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以后必定依然还是这样。
“原来叔至是张燕的人,高燚还没有谢过上次的相救之恩!”高燚勒住浮云马,怔怔地看着蒙面的陈鲲,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冲着陈鲲拱手一礼。
陈鲲愣了一下,随即还礼,而后反问高燚:“高兄如何知道我的表字?”
高燚笑笑,他倒是想不知道,他倒是宁愿自己对三国的历史一无所知:“张燕给我写过的信里,提过你的名字,他亲切地以叔至称呼你,可见对你的器重!”
陈鲲抿了抿嘴巴,无奈而笑道:“然而高兄却不肯与褚帅合作,反而联合马腾韩遂牛辅等人来对付褚帅,真是令人寒心!”
高燚大笑:“他是好心,却办了坏事,出兵的时机没有选对,而且还妄想靠着臧洪帮忙组织的五路关东诸侯会盟就搞垮董卓的根基,叔至觉得可能吗?酸枣那几万联军,只怕连粮草都供应不到夏天结束吧?”
陈鲲心念一动,他以为他思虑得已经足够周全,墨家的苏牧暗中联合山东诸侯起兵反董,西面则由黑山张燕联合白波韩暹在弘农起兵反董,马腾与韩遂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就迷惑,或者在两地散布西凉内乱的伪报。
然而高燚却是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不愧是他的结义兄长。
可是这一声大哥,陈鲲已经没有勇气与脸面再叫出来了。
“我的人马已经撤完了,高兄若是想占领这里,就尽管占领,反正不久之后你就会放弃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说着,陈鲲打马便要离去。
“等一下!”高燚叫住了陈鲲,有些犹豫地问道,“他好吗?”
一阵人马嘶鸣,陈到已经风一般离去,不过那句话却在深夜里清晰传来:
“好,他说,他要做一件大功劳,才会回到高家军中,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高燚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好就好,我等着!”
“中郎将牛辅敬拜:李傕郭汜二人出战不力,临阵溃逃,仆经血战,击溃白波黑山贼寇,收整马腾部,望主公明察,勿信小人馋言,弘农百姓遭贼寇之害,已然尽数迁徙南阳及冀州,十室十空,破败之状不可尽言,仆于弘农休养数月,将依主公旧令,发展农事,招抚流民,另遣别军支援吕布将军攻打酸枣反贼。言尽于此,仆再拜!”
洛阳太尉府中,董卓微笑着听着董旻给他念着牛辅的上表,然后笑容一僵,喝问地上两个莫名惊诧的李傕与郭汜:“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拉出去!”
“主公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