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衣衫的确是能增加光彩。随便挑一件都比她之前素淡的衣衫华贵不少倍。
不过这也不是萧应禛吝啬,而是这一年都在国丧期间。宫中衣衫都是素淡为主,鲜少大红大绿。连皇后都不穿红色凤服,更何况嫔妃们为了争得皇上欢心,一个赛一个比孝道。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寿王六十是大寿,又德高望重,一切喜事宴席都不可以大肆铺张。
安如锦看着霓裳华服,轻轻抚过。能否在皇室宗亲上露脸,得到他们的承认,就此一举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安如锦早早起身。更衣梳洗。长长的头发垂下,秋荷和几位宫女们用柔软的长巾擦干,然后抹上上好的香发木犀油。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立刻如水滑一般,光可鉴人。
秋荷和几位宫女们再将安如锦的长发梳成流云髻,簪上珍珠钗。又拿了几朵栩栩如生的绢花点缀其中。
流云髻,珍珠钗,明月铛。将她原本过分素净的发上妆点得素雅端庄。她身上穿一件紫红宫装长裙,长裙上绣着繁复的金丝银线。
丝丝绣线勾勒出吉祥图案,穿在她身上,多了几份皇家才有的雍容华贵。
妆点妥当,秋荷和宫女们都愣住。眼前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琼鼻樱唇,巴掌大的小脸上,下颌精致,粉面含春,特别是一双幽深水眸,深幽无底,看一眼就能令人深陷其中。
她原本素颜的容色因为巧施胭脂水粉越发鲜明妩媚。她似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渐渐绽放,终于让世人惊见绝世容颜。
秋荷惊叹:“好美……”
下一句她没有说出,若是有朝一日安如锦身着凤服,那该又是怎么样一种惊艳?她不敢想却又忍不住不想。
安如锦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美得那么陌生。她已经很久不曾经认真仔细打量过自己。
她垂下眼眸,道:“走吧。”
安如锦到了宫门,却没想到一顶肩辇已备好。小太监笑道:“皇上吩咐奴婢前来迎接静夫人呢。”
安如锦还在犹豫。她不是九嫔位列,按道理是不可以做肩辇的。不过……她目光忽然看见那几位太监毕恭毕敬的样子,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她含笑提了裙摆,落落大方上了肩辇。
主子上了肩辇,得了荣耀。作为下人自然是与有荣焉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不妥。于是秋荷和元晋等一左一右护在肩辇两侧,随着安如锦浩浩荡荡朝着内宫宫门走去。
远远的,一双凤眼嫉恨看着眼前一切,咬牙冷笑:“好你个安如锦,早晚你会摔得很难看!”
……
安如锦是第三次在京城中街上走过。第一次她初入京参加选秀。那时她一路溃逃而来,身怀国仇家恨,所见所闻风声鹤唳,食不安寝。
第二次她和云太妃出宫祈福,那时心中有事,心不在焉,所见所闻都不入眼也不入心。
这一次,她悄悄看了看身边端坐的明黄身影,水眸中神色恍惚。
偌大龙辇中龙涎香幽幽传来,宽大平整的垫子坐在上面四平八稳。她透过车帘上明黄的鲛纱缝隙能看见列队整齐的铁甲侍卫,更能看见大批宫娥内侍,还有纷纷跪伏道两旁的百姓们。
御街过处,金沙铺道,清水净街。铁甲铿锵,一股属于皇家威严令人难以喘息。两排店铺琳琅林立,京城的繁华扑面而来。
“怎么了?”身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随即一只修长的大手稳稳握住了她微凉的双手。安如锦抬头看去,对上了萧应禛那双深眸。
这几日她精心准备礼物,他日理万机,已许久不见。
此时同处一处竟有种陌生悸动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久别胜新婚?
安如锦不由恍惚了。
萧应禛微微一笑。眼前小女人的走神和慌乱都在他的眼中。若是他没有看错,她是在害羞?萧应禛忍不住勾唇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日你很美,也很香。”
安如锦微微一怔,随即面上飞起红晕。她忽然觉得手上的大掌火热,顿时有种陌生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