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笑道:“以公主和蒙侍卫如此谨慎的作风,我根本没有证据。”项玉珍和蒙大都稍微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岳柠歌却微微仰起头来:“可我有证人。”项玉珍和蒙大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两双眼睛直勾勾地将岳柠歌盯着,好似要将她看穿了一样。岳柠歌咧嘴一笑:“证人是有,不过也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昨夜蒙侍卫还见过他呢!”项玉珍赶紧朝蒙大看了过去,蒙大微愣了片刻,这才从牙缝里面憋住三个字来:“魏越泽。”昨夜看到蒙大的人除了要被杀的岳柠歌,也就只有魏越泽了。蒙大垂了头,他心知犯了一个实在太低级的错误,所以也不为自己的事而辩解三分。“公主是个聪明人,很多话我都不需要说的太清楚。”岳柠歌环着双臂,定定地看着项玉珍。既然她之前行刺项玉珍的事被魏越泽发现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若是今日项玉珍惹怒了她,杀了项玉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想怎么样?”项玉珍怒极,她堂堂楚国公主居然被大齐的一个少女给威胁!不能忍!项玉珍暗暗地深吸了两口气,敛去自己脸上的怒意:“县主是在威胁本公主?”岳柠歌倒是很直接,轻轻地点了点头:“正是。”“县主可知道当下说的是什么话么?胡话?”“我说的是明白话,我也相信公主是明白人。”岳柠歌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公主为何会觉得我的存在是碍眼的,可公主,将心比心,你觉得我碍眼,同样,我也觉得你碍眼。”“放肆!”项玉珍再也忍不住了,自大夏皇朝城门破,她被当年的楚侯抱着出了营淄城后,她就贵为忠良之后,在楚国受尽礼待,眼下这个少女是越发的放肆了!居然,居然说她碍眼!项玉珍咬着贝齿:“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公主碍眼?你连自己的长姐和继母都可以陷害,本公主还未将你的真面目同魏将军说一说。”岳柠歌微微眯起眼睛来,嗅到了蛛丝马迹:“哦,我当公主为何对我虎视眈眈,原来是受了小人挑唆。”早知道岳鹤鸣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他竟然搭上了楚国公主这条线。岳柠歌缓缓地站起身来,她举止从容,相对而言,项玉珍就暴跳如雷。项玉珍是真的被岳柠歌激怒了,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岳柠歌作势就要走,项玉珍却一把将她给拦住:“你要去哪儿了?”许是糊涂了,项玉珍这话出口,连一旁的蒙大都懵逼地看着她,岳柠歌倒是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公主这厢拦着我,是要请我吃顿好的?”项玉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岳柠歌拦下,明明岳柠歌什么都没有,明明岳柠歌什么都没有做,可岳柠歌的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正在告诉她,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下。项玉珍着急了。岳柠歌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何必又纠缠着公主呢?”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再留下来也是枉然。项玉珍定定地挪到一旁,心虚地问:“什么目的。”“公主初来乍到,却已经对我表现出如此针对,甚至想要拿我性命,难道我不该来问问公主,何以至此么?”岳柠歌嘴角微扬,她很自信,“公主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为了魏越泽而坏了两国邦交,只怕公主也是怕我乃狐狸精,坏了大齐的栋梁之材。”“不过公主,我倒是好心劝你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你先入为主,信了他,到头来,小心他反咬你一口都行。”她意有所指,项玉珍听出了几分意思,不禁怒道:“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为了岳府的家财,陷害长姐、继母不止,现在又来重伤长兄,你真是蛇蝎心肠!”岳柠歌呵呵一笑:“果真是岳鹤鸣呢!”项玉珍哑然:“你诈我!”“不用诈你,你对我的看法我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此番前来不过是确定一二。”岳柠歌不做多留,“燕舞,咱们回去吧。”燕舞“诶”了一声,正要跟着,岳柠歌却是行至大门口微微停下:“公主在面圣,请求大王赐婚时,可有听到大王明确地说要为你和魏越泽赐婚?”项玉珍一愣,就是她稍微的这一愣,岳柠歌已经胜券在握。不等项玉珍回答什么,岳柠歌笑道:“我倒是要好心提醒一番公主,魏阀的将军颇多,魏阀三杰,门门将军郎,我祝愿公主能够和魏将军白头到老。”项玉珍的心咯噔一声,回过神来。今日齐王还真就没有提及过“魏越泽”三个字,相反,她每回子提及“魏越泽”的时候,齐王都会岔开话题,这是……她被坑了!项玉珍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猛地一抬手,便是将桌上的杯子摔了下去。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惊得外面的士兵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吭声。“蒙大!你立刻给我去找岳鹤鸣,岳柠歌不简单!”正文大阴谋没想到岳柠歌如此麻烦!她真真的低估了岳柠歌,如果在第一次要对付岳柠歌的时候,就一击即中,那么这后来就不会有这多的麻烦事!蒙大领命,赶紧出了驿站,他走出驿站的时候,外面却一片安静,静的不像话,就像有一阵暴风雨即将而来那般。蒙大“咦”了一声:“岳柠歌走的这样快,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当然他此番出来不是为了找岳柠歌,是以也没有多想,转身便是去寻岳鹤鸣了。而在驿站的项玉珍越想越更是生气,一个忍不住就将桌上余下的茶杯给一个个地摔下去,眼见着茶杯粉身碎骨,她才稍微顺了气。项玉珍深吸了几口气,忽地门外一阵风吹了进来,一道黑影极快地闪入,她正要呼声,却见对方一张脸,便是将那声“刺客”给压制在喉咙里面。“还说让蒙大去找你的,结果你倒是自己来了。”项玉珍看着一身黑衣的岳鹤鸣,神色十分凝重,“岳柠歌来找过我了。”她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地信任岳鹤鸣,因为只因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起初她只是想教训一番岳柠歌,哪知对方得寸进尺,不仅仅要和她争抢魏越泽,更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她不能忍。岳鹤鸣将房门给关上,嘴角泛起阴沉的笑意来:“我已经有了一个最完美的局,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他走到项玉珍的面前,眸中深情款款,就像一个雕刻者对自己做出来的完美雕塑一样,目不斜视。他身形高大,可在这一刻,项玉珍却觉得十分有压力。项玉珍王后退了一步,这才感觉好了些:“你有了什么局?”岳鹤鸣想了想,笑道:“我第一步,是利用公主你,绑架岳柠歌,将她丢去了嵌稷山。”“你利用我?”项玉珍拔高了声音。这一家人都是些什么人,都将她当作了小丑么?!岳鹤鸣不掩饰,继续保持微笑。岳鹤鸣的,这一他的微笑让项玉珍觉得在这一刻和岳柠歌的笑竟然无限地重合,这两人的笑都给了项玉珍她无形的压迫。岳鹤鸣道:“不错,公主高高在上,自然不会同岳柠歌计较,将她丢去嵌稷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嵌稷山要不了岳柠歌的命,这一点我娘已经尝试过了。”“你娘?”项玉珍道,“你娘不就是岳柠歌的继母!你不是说她……”“我说她目无尊长,陷害我娘?”岳鹤鸣挑眉,“她的确是目无尊长,陷害我娘,不过也得我娘给了她机会,我娘妇人之仁,早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就该把尚在襁褓里面的岳柠歌被捏死,断了几日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