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见卢腾隆黑着脸,眼神说不出的古怪,不断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不禁问道“哥,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么奇怪?”
卢腾隆气得一蹦三丈高,见李氏从灶房走出来,蹦到一半又偃旗息鼓,拖着她往东跨院走。
卢希宁实在是莫名其妙,说道“哥,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话就在正院说啊,快要吃晚饭了,来回折腾多麻烦。”
卢腾隆黑着脸不做声,扯着她回到东跨院,如往常那样在已经凋谢的海棠树下站定。
支开张婆子幸福美好三人,卢腾隆这才重新蹦起来,悲愤质问道“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纳兰容若这个了?”
卢希宁见他食指对食指戳来戳去,也学着他那样戳来戳去,不解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卢腾隆用力挥舞着手臂,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嗯,就是你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卢希宁恍然大悟,原来戳手指就是代表有夫妻之实,她又学到了一门独门语言。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卢腾隆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眼望天,不断说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卢希宁说道“哥你想哪里去了呢,就是亲了一下而已。”
卢腾隆眼前一黑,气咻咻哭诉道“我就知道,什么用嘴喂鸡舌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从阿玛额涅去世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却轻易被一个臭男人骗了去。”
卢希宁嫌弃皱眉,“呃,一把屎一把尿,哥,你真是好恶心。”
卢腾隆只当没听见,吸了吸鼻子,又凑上前仔细打量着她,摩拳擦掌骂道“臭男人还占了你哪些便宜?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卢希宁白了他一眼,说道“哥,什么叫占我便宜,就这些啊,没别的了。”
卢腾隆悲愤地道“你还想瞒着我,试图糊弄过去。都口对口喂鸡舌香了,他能没有别的动作?他难道不是男人,男人能忍得住吗?真是不要脸,一听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只会知道骗你这种懵懂无知的姑娘!亏得你嫂子还说他是君子,啊呸,他要是君子,那我就得是圣人!”
卢希宁不明白卢腾隆的愤怒,她认为成亲之前互相熟悉增进感情,有利于新婚之夜的正常发展。
“我们已经快成亲了啊,以后就是夫妻,夫妻之间亲密点,也没违规矩吧。不过哥,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还要瞒着嫂子。”
卢腾隆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得叉着腰不断转圈,说道“当然不能让你嫂子知道,至于为何不能让她知道,原因很复杂,我就不多解释了。妹妹,你听着,我是男人,知道男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别说你们没有成亲,就是成了亲,也不能这样巴巴贴上去。得吊着男人,吊着你懂吗?”
他抬头盯着冒出点点绿的海棠,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个活生生的例子,说道“我有个同仁,在烟花胡同看上了个姐儿,被迷得神魂颠倒,成日往楼里送银子。后来,姐儿也答应跟了他,自赎自身出来,两人扮作假夫妻,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你猜后来怎么着?”
卢希宁虽不知卢腾隆说这个故事的用意,还是从善如流问道“怎么着?”
卢腾隆说道“没几日,我那同仁就厌烦了,把她抛在了脑后。这男人呐,没得手之前什么都好,等得到之后,就不会当回事。妹妹啊,就算你与纳兰宫若快成亲了,也不能这么快让他得手,要是他转头就腻味了你怎么办?”
卢希宁以前研究神经科学,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早已了若指掌,恋爱中分泌的激素就只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她也没有追求永恒不变的爱情,实在不符合科学规律。至于婚姻关系能维持多久,主要得靠人的责任心,也就是人的品性。
品性这东西,就好比是个谜,不到临死之时,无法完全做出评价。
“哥,没关系,不但男人会腻味,女人也一样会腻味。再说有赐婚在,腻味之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扰也很好啊。不过哥,纳兰容若先前约我出去赏花吃茶,你都不在意,今天怎么在意起来了?”
卢腾隆见卢希宁完全不当一回事,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拍掌。
“哎哟,你瞧你,居然半点儿都不上心。以前我也信了你嫂子的话,以为纳兰容若是君子,谁知道看走了眼。你貌美如花,他肯定得看花了眼,被你迷惑了去。虽说你是正妻,不受宠的正妻,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就像当年额涅一样,阿玛除了与她说些正事外,几乎不与她说话,连她的院子都难踏进一次。不行,你太过天真单纯,在成亲前,以后都不要去见纳兰容若,当心被他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