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兵一见主将获胜,章大宝满脸是血,便一拥而上,梁陈两军混战一团,杀的难解难分,那些被抓的百姓,也分不清孰是孰非,趁乱赶紧窜走,四散逃命。
章大宝自己脸上冒了血,已无心纠缠,掉头就跑,陈兵有的投降,有的逃命,被打的一哄而散。
梁国太子萧琮得了捷报,快步来到御书房,“启禀父皇,戴僧朔将军来报,黄歇口大捷,正在追击败退陈兵。”
孝明帝脸上并无多少喜悦,反到露出一丝顾虑:“东边的百姓如何?”
“听说正沿江流往江陵城而来。”
“传朕旨意,立刻在江陵东门外,搭棚舍粥,招抚民众;再命二皇子萧瓛带领一标人马,沿江岸寻找落难百姓。”
“儿臣遵旨。”
孝明帝的两个儿子,太子萧琮和二皇子萧瓛(huan),遵照旨意,分头行事。萧琮在东门外赈济灾民,萧瓛率梁兵分走数路,沿岸寻人。
江陵东边百里江岸,杂草丛生,百姓遗弃的行囊,陈兵丢弃的旗仗辎重,到处散落,可见逃难之时混乱不堪。
寻找落难百姓的梁兵,有一个叫丁六,跟着二皇子萧瓛一路寻人。整整寻摸了两天,不见人影,嘴里给同伴默念道:“都两天了,就是有人也饿死了”
丁六没抱什么期望,沿途荡荡悠悠正想着拣点值钱玩意儿。忽然,看到前面一个人坐在地上吃什么,丁六刚想去喊,“哐”这人一头歪倒。
这丁六赶忙跑过去,一看是个十几岁的女子,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珺。
“小妹子,小妹子,你醒醒呀。”
萧珺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小嘴蠕动两下,从嘴里泛出几粒草籽。“哎呦,是不是饿的呀。”
丁六身上转身就喊同伴:“快请二王爷来看,这里有人要饿死啦”
身后的兵勇,搜寻一天也没见几个滞留的百姓,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就赶紧禀报了二皇子萧瓛。
萧瓛,年方十八,是梁国皇帝萧岿的二儿子,在江边抚民,溜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萧瓛嘴里叼着个草根,哼着小调,正悠闲看江边美景,只当遛马。
忽听士兵呼喊,料到是见了活人了。萧瓛赶紧催马过去,果然丁六扶着个女子,有气无力的刚坐起来。
“哟,还是个姑娘。”萧瓛甩镫下马,走到跟前,俯身把萧珺揽到怀中。一看萧珺不仅长得俊俏,苦难之状更令人怜惜,萧瓛用手擦去萧珺唇边草籽,用手轻轻拍萧珺的脸蛋:“姑娘,姑娘。”
萧珺勉强睁开双眼,看见这位皇子,二眉淡细,两眼溜圆,鹰勾鼻子,一副将官装束。萧珺微微说道:“军爷,我饿呀。”
萧瓛两眼盯着萧珺,觉得凄惨,一只手伸向属下:“快拿干粮。”
一个梁兵从随身皮囊之中,拿出一张饼,掰下半块,递了过去,萧瓛把饼递到萧珺嘴边:“小妹子,快吃吧。”
萧珺一见有饼,不知饿了多久,抓住萧瓛的手,大口啃去。
看着萧珺饥饿啃饼,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旁边的军士个个投去怜悯之心:“哎呦,这姑娘饿成这样这般模样。”
“哎呀!”萧瓛猛地抽回手,“咬我手指头啦。”这把萧珺吓了一跳,萧瓛又微微一笑,“没事,不疼不疼。”
萧瓛救下一女子,自以为慈心大发,正想着宽慰几句,不经意间看到萧珺颈上一个玉佩。这萧瓛身为皇子,又是纨绔子弟,养鹰遛狗,玩鸟弄玉,得心应手,故而看这佩玉不同一般,而且似曾见过,像是梁国的公主佩玉,便问道:“姑娘,你究竟何人?”
这时萧珺已缓过劲来,坐在地上说道“我养父是梁国东平王萧岌,养父早亡,寄养在十里界舅舅家,两天前渡江时,我崴了脚,就跟舅舅走散了。”
“哦?。”萧瓛一愣,心中暗想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妹妹,这莫不是被父皇过继的那个妹妹?当面不好相认,萧瓛假意说道:“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本王送你一程。”萧瓛抱起萧珺,扶到马上,自己牵马而行。
萧珺一路跟着来到江陵府东门外,此地已扎起不少营帐。这里营帐虽多,却非梁兵军营,而是安抚百姓的临时搭棚舍粥,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无远亲的只能暂时露宿城外。太子萧琮正在此处安民。
太子萧琮正在东门外指挥搭建帐篷,萧瓛来到东门,心想这个妹妹能不能认,先要与兄长商量一下,便让兵士带着萧珺在流民帐篷候着。
萧瓛快步走到太子跟前,说道:“皇兄,我有急事。”
萧琮问道:“二弟何事?”
“今ri江边抚民,寻见一个女子,自称‘萧珺’,且有梁国的公主佩玉。”
“什么?”萧琮一把抓住萧瓛的衣袖,问道:“你可看清?”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萧琮听了差点没蹦跳起来,对萧瓛说道:“此女定是当年父皇、母后过继给东平王的小美娘,先让她休息,随我速速告知父皇。”
萧琮和萧瓛兄弟二人一起赶回皇宫,正往御书房走着,忽然萧瓛一把拽住太子萧琮,神情若有所思:“皇兄,我想起来了,听说过继的那个公主二月出生,灾星下凡,克杀父母。”
“那是无稽之谈,二弟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