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培勋的声音,沉冷的可怕,一字一句,似冰棱子般砸下。
完了!
郁欢在心中哀嚎,这下她真的百口莫辩了。
“这个……竞棠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不适合你’还是‘趁早离开’?”任培勋黑眸幽深,冷冽如冰。
竞棠哥哥?叫的这么亲热?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与男人间的关系复杂,但,以前他可以忽略,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她竟然还敢与男人勾勾搭搭……
是他看错她了么?她跟自己结婚真的只是为了女儿?
郁欢被那道冷冽的视线看的心底一沉,很多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白竞棠望着郁欢一脸的错愕为难,唇角一抿,他站起身,直视那道冷冽视线,有礼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白竞棠。”
任培勋没有伸手,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温和,眸光沉毅,眼神清笃的男人。
幽冷黑眸深深一暗,他冷声道:“任培勋。”
“幸会!”白竞棠收回手,脸上没有尬尴之色,温沉的眸子深幽如晦。
两个男人互相盯视了一会,似乎都在心中各自评量对方。
大约过了几秒,正在郁欢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冷漠的女声传来。
“哥,给你。”
任沁雅不知何时来到了任培勋的身后,伸手递出一样东西。
郁欢微微讶异地睁大眼,眼前的任沁雅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直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绾成了一个发髻,干练、简洁,却让她显得有些老气横秋,加上那一脸冷漠、拒人千里的神色,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娇俏艳丽,即使她长的确实很美。
忽然明白,原来刚才跟任培勋说话的女人就是她,郁欢微微一晒,有些心虚地垂下眼……
任培勋接过任沁雅手中的包装袋,上前一步走到郁欢的面前,突然蹲下身,伸手撩开餐桌巾,一手扯过郁欢的脚踝……
“呃,你干嘛?”郁欢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弯身,想要拉他起来。
任培勋岿然不动,一手托起她光裸的脚踝,目光微向后一偏,看到她脚后跟那里磨破了的水泡,已经露出了嫩红色的血肉,修眉深深一拧。
他从包装袋中拿出了一个创口贴,撕开,轻轻贴在了郁欢的脚后跟。接着又托起她的另一只脚,同样贴上了创口贴。然后再从袋子里抽出一个鞋盒,打开来是一双平跟的单鞋,当他把鞋子套在了郁欢的脚上后,这才站起身,眉间的郁色稍有缓解。
“既然不能穿高跟鞋那就不要穿,何必折磨自己?”冷冷的声音,却让郁欢心口一热。
从他蹲下身,为自己贴创口贴,再穿上鞋,她震惊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间,动容的情绪填满心口,美眸中闪着水雾,她点点头,无法再说什么。
一边的任沁雅看着这一幕,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最终归于冷寂。
“哥,我先走了。”打了个招呼,她欲转身。
“等等。”任培勋出声唤她,指着郁欢道:“她是你大嫂。”
一句告知,代表他对这个妹妹的重视。
从领证到现在,虽然才几个小时,但郁欢看的出来,这男人没打算大张旗鼓地宣扬。
两个兄弟,妹妹,知道了已足够。
任沁雅眉头微微一扬,清冷的眸光看向郁欢,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声音平仄无波地唤道:“大嫂。”
郁欢微笑地“嗯”了一声,知道她这个小姑子性情冷淡,她也不会跟她计较,反而心窝处觉得有股暖流。
她相信以这男人的性子来说,肯定不会知道女人穿高跟鞋时脚后跟磨破了皮该怎么办?而他竟能找来自己的妹妹,咨询这件事,并让她帮着买创口贴和平跟鞋,凭着这一贴心的举动,足以让她对他们兄妹俩感动至深。
再说他这位妹妹,虽然看上去一脸冷淡,但让她做事却没有一丝反感,哥哥突然介绍一个女人让她喊大嫂,她也就什么都不问地喊了……
真是好奇特的一对兄妹!
看上去感情很疏离,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亲和,一点也不像她和竞棠哥哥那样……
咦?竞棠哥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