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问:“不是么?”
龚三亦摇摇头:“不是。我再去查访一回罢。”
贾琮有些失望:“不是啊。”
龚三亦瞧着他:“你何故垂头丧气的?”
贾琮自然是因为前世的八卦原来是谣言而失望了,偏他也不能说实话,只得信口掰道:“蓉哥媳妇那人不错,听说珍大哥哥一直在打她的主意,这事儿若是真的你就会救她一救了……”还没说完,他忽然脸色一变,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依照原著,秦可卿死后用的是薛家替义忠亲王预备下的棺材。如果她不是义忠亲王的骨血,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用了他的棺木,龚三亦会不会气得宰人?抬头一看,龚三亦正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遂道:“先生,就算她不是,你能不能救她?”
龚三亦见他方才神情忽变,又不肯说,心里暗自疑惑,也不问,道:“倘若贾珍委实有那个心思,她一日还在宁国府、就一日不宁。除非离了那个门。”
贾琮叹道:“她若不离了那个门,大概就活不了多久了。”
龚三亦思忖了会子,问:“这个蓉哥媳妇是个什么来历?”
贾琮道:“只知道她本是营缮郎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在家中乳名换做可卿,尚有一个老父与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幼弟。”
龚三亦听闻他连秦氏乳名都知道,愈发奇怪了。因这等无根源的人愈发容易使人胡思乱想,倒是想了许多不着边际的故事出来。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龚三亦已是将那秦氏查明了,与义忠亲王并无半点干息。倒是探听到另一宗要事:合着与宁王有瓜葛的竟是贾珍。不过此事他并不曾告诉贾琮,只问他:“你们宁国府的香艳故事我懒得去打探,贾珍当真在打他儿媳妇的主意?”
贾琮郁闷的点头。
“你还想救她?”
贾琮面色又复杂起来。一来他委实怜香惜玉,虽然美女大他很多、终归是美女;二来也怕来日龚三亦会郁闷。故此点头道:“她也是一条性命……如果麻烦就算了。”
龚三亦道:“单是救她性命倒也不难。只是旁的就顾不得了。”
贾琮连连点头:“谁有那功夫去管旁的?”
龚三亦道:“这么着,我倒是可以救她一命。”
贾琮忙说了半日好话,回去一心一意等着听宁国府传来蓉哥媳妇不翼而飞的消息。谁知等了两三个月没半点动静。又想着近来龚三亦因忙着开镖局的事,只怕分不出神来,也便罢了。横竖来日郁闷的是又不是小爷。
偏他们几个商议了数日,欲给镖局取名为“福威”,吓得贾琮一哆嗦,闹死闹活的不肯,只说“不吉利”。众人皆没看出哪儿不吉利来,偏他不依不饶的只管胡闹、还说不出个缘故来。贾赦没法子,终于还是用了吉利的“太平镖局”,先开始买院子、雇人手再说。
镖局是个极复杂的行业,贾四干脆去撇下各色顾虑、带了些礼物、拉着贾琮这个毛孩子作陪求教秦三姑去了。秦三姑听闻他们要开镖局,先稍稍怔了怔,倒是当真出了些得用的主意。因跟着贾四多跑了几趟,贾琮门路愈发熟悉,去瞧黑子的时候便不再烦劳冯紫英了。
这日贾琮与黑子在秦三姑家外头的河提上撒欢子,远远的瞧见两匹马过来,前头一匹上恰是冯紫英,忙跑了上去:“冯大哥!”
冯紫英笑着跳下马来:“你的胆儿是愈发肥了,就领着幺儿两个人跑到这里来?”
贾琮嘻嘻笑道:“是‘幺儿哥哥’领着‘我’来。况这一带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是三姑姐姐的常客,谁敢惹我?黑子咬他们!”因抬头去看后头那位马上的年轻人,生的极美、兼一身英气,立时想起一个人来。
却听他先问:“这是哪家的孩子?”
这会子幺儿也过来了,贾琮抢在冯紫英前头举起爪子来:“我是琮儿,这是幺儿哥哥,大哥哥你呢?”
果然听他说:“我名柳湘莲。”
贾琮遂向他正经行了一个礼:“柳大哥好。”
柳湘莲赶忙跳下马来道:“我本行二。”
贾琮又行了一个礼:“柳二哥好。”还拉了拉幺儿。
幺儿也行了一个礼,口称“小弟贾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