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吧争吧,争得越惨烈越好。”
脸色阴翳的董卓负手而立,紧身的甲胄,将他那近些年有些发福的身体衬托得异常高大魁梧。
“李傕郭汜张济等将已经整戈待发,就等曹刘与袁尚狗咬狗咬出个结果了。”李儒淡笑道。
“唔”
董卓点了点头,眸子清冷,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冷笑道:“长安城内似乎有了新状况,不然袁尚那小贼不会改变初衷,也不会火急火燎地就与曹刘两家交上手。”
李儒沉吟些许,点头道:“小婿也觉得不对劲,难道城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值得让袁尚冒一次险。”
“查。”
董卓果断下令道:“动用信鸽,联系贾诩,一定要将原因给我挖出来。”
李儒微点颔首,肃然道:“小婿明白。”
“天快黑了。”
董卓看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伸出手,雨水渐渐变少。
“不知道为何,为父心中一直有些莫名的不安。”
李儒眉头微蹙:“不安?”
“是”
董卓眸子深邃处闪过一丝未知的情绪,幽然道:“一种被狼给盯上的感觉,这种感觉,铲除王允的时候曾经出现过。”
李儒紧蹙的眉头更紧几分,沉声道:“会不会是岳父多想了。”
“希望是吧”
董卓淡然道:“不管如何,谨慎无大错。有手准备自然最好。”
“小婿明白。”李儒点了点头,宽大的袖子微微晃动,遥遥望着厮杀的长安,眸子寒光熠熠。
翁婿两人的交谈,隔着老远,李傕郭汜张济等西凉老将就算是翘起耳朵,也听不清楚,故而索性不听。林子外,人影闪动,西凉军的老道斥候在李儒的示意下,并没有出手围剿或者击退对方,看这样子,董卓反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便如他大摇大摆开出长安一样,如果没有进退皆可的余地,岂会如此有恃无恐。
“去吧,联系贾诩。一定要掌握城内的最新动态,不能再这么让那老女人牵着鼻子走了。”董卓眸子微眯,沉声道。
“喏。”李儒躬身退去。
城外的纷争越乱。刘备与曹操。继而便是疯一样催兵进攻的袁尚,三家兵马,便像是在赛跑一般,步卒撒开脚丫子狂奔,骑兵纵马抽缰,远远看去。异常的热闹。
作为虎狼烈军的唯一重骑兵,狼骑在冲散了曹刘两家前军的兵马之后,便远远地被抛在屁股后面,风驰电掣的虎狼轻骑呼啸着追向城门。
“子丹,挡住袁尚。”
从战车换上战马的曹操果断下令道。眸子阴沉地望着同样奔向长安的刘备,心中有些恼怒。早知袁尚会如此疯狂,曹操说什么也不会放着长安而不入与刘备那厮扯皮,长安再乱,也好过眼前这般境遇,只是,这一切已无力挽回,曹操也只能咬咬牙吞下苦水。
曹真,字子丹。
曹操的养子,本姓为秦,其生父秦邵乃是曹操的旧部,数年前曹操与袁术交恶,遭到袁术部曲的埋伏,差点连命都丢了,幸得曹真之父冒名顶替才得以活命,秦邵死于袁术部曲之后,得以逃脱的曹操念其恩情,故而千方百计让部下找来秦邵的独子,不仅让虎痴恶来轮番教授他武艺,更是将其收为养子,改名为曹真,让曹真与几个儿子衣寝同食,与亲子无异。
曹真感恩戴德,真正地将自己当做曹家人,还未成年,便追随曹操南征北战,从一介小兵,混到虎豹骑的副将,历史上,曹真正是继曹纯之后的虎豹骑统领。
对于曹操的命令,忠诚的小将从来都不会质疑,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哪怕曹操要他的命,曹军上下,谁也不会怀疑这个年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砍下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