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铃兰脸色苍白,说道:“这次谢谢你,我又给你添了麻烦。”江远庭把孩子带走以后,自己哭到精疲力尽,最后晕倒在了房间内。要不是唐亦琛及时赶到,自己的状况恐怕会更糟糕。
“你何必跟我客气呢?当日能一起死里逃生,也是有缘。”唐亦琛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通报:“大少爷,老爷让你回家一趟。”
唐亦琛点点头,又转过头来对阮铃兰说道:“我回府上一趟,忙完了就再过来看你。”
“你去忙吧,不用跑来跑去了,我没事。”阮铃兰不想给别人添更多的麻烦。
唐亦琛又嘱咐了几句,便跟随来人离开了病房。
待唐亦琛离开后,阮铃兰吃了点东西,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便不顾护士的阻挠离开了病房。
阮铃兰手心里握着江远庭留给自己的名片,一路去寻找过去。自己不能没有小振祺,这几年,小振祺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他是自己的命根子。
天气寒凉,阮铃兰身体状况不佳,额头不断冒着虚汗,一路跋涉,艰难地来到了一处铁门前。
阮铃兰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又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是这里,没错!
阮铃兰用力敲打着铁门。不多时,有人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江远庭。”阮铃兰气息微弱地说道。
“江先生出门了。”那人隔着铁门答道。
阮铃兰不知道小振祺有没有在里面,连忙问道:“我去里面等他。”
那人阻拦道:“这里不准闲人随便出入,要等你只能在外面等。”
阮铃兰虚汗连连,无奈之下,只好蜷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等江远庭回来。
天气说变就变,不一会儿就狂风大起。阮铃兰临来时衣着单薄,此时此刻只好紧抱双臂,蜷缩在一边。
过了片刻,一场阵雨淅淅沥沥地倾洒了下来。大门外没有遮挡的地方,阮铃兰无处避雨,又担心江远庭回来时自己可能会错过,便一边淋着雨一边等着江远庭。
城中的另一侧,小振祺在新月大世界里,一边看着水池里的观赏鱼一边吃着美味的点心。偶尔有鱼吐出了泡泡,小振祺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
江远庭在一旁,看着小振祺玩得十分开心。随后,小振祺又去儿童乐园玩滑梯。从高处向下滑时,突然后面的小朋友推了小振祺一下,小振祺没有防备,瞬间从高处跌滑了下来,头碰到了地面,额头开始流血。
江远庭见状连忙把小振祺抱了起来,一边安慰大哭的小振祺,一边冲向外面。
医院里,医生给小振祺缝合了伤口,又敷了药。在医生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江远庭使出浑身解数,给小振祺讲故事、讲笑话,还许诺带他去好玩的地方,让他玩个够。小振祺出乎意料地配合着医生完成了包扎。
回去的路上,小振祺依偎在江远庭怀中,睡得极为香甜,偶尔还翻身,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拥抱着江远庭的脖子,仿佛在江远庭的怀里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另一边,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阮铃兰在冷得不行、全身都在颤抖之际,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在门前停下了。
见江远庭抱着熟睡的小振祺从车上下来,阮铃兰连忙跑了过去,由于过于着急,险些跌倒在地。
江远庭冷冷地看着阮铃兰,随后抱着小振祺进了大门。阮铃兰感觉自己全身虚脱般难受,但依旧费力地跟在江远庭身后。
走进客厅,江远庭将小振祺托付给了佣人,让其安顿小振祺去休息。这时,阮铃兰才发现小振祺额头上有包扎的绷带,立即紧张地不行,连忙拉住江远庭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振祺怎么了?他受伤了?”
江远庭没有任何回应,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杯中的酒,江远庭开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阮铃兰见江远庭没有回音,便转身去房间看望小振祺。
这时,江远庭突然起身,拦住了阮铃兰的去路。
“没有我的允许,你见不到孩子!”江远庭目光寒气逼人。
阮铃兰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面容苍白地对江远庭说道:“我要见孩子,天经地义。谁也阻拦不了。”说完便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江远庭放下酒杯,伸手拉住了阮铃兰的手臂,随即将她牢牢束缚住,“你如果想要见到孩子,就乖乖地听我的话。”随即,江远庭命人将阮铃兰带上楼,没有自己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下来。
“江远庭,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混蛋……”阮铃兰一边愤怒地骂着江远庭,一边用力挣扎着,无奈,自己身体极度虚弱,最后任由别人带到了楼上。
江远庭坐在沙发上,仰头望向客厅的天花板,一切都尽在掌握了,她再也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了,很好!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诉讼离婚了,她永远都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夜晚,阮铃兰由于此前极度虚弱,又情绪激动,待哭喊着耗尽了所有力气之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远庭来到阮铃兰身边,迎着月光,仔细看着眼前之人,看她动人的眉眼,看她白净的脸颊,看她如墨般的秀发。仿佛唯恐她会惊醒一般,江远庭小心翼翼地看着阮铃兰,甚至不敢粗声呼吸,
如今的阮铃兰瘦削得很,十根手指虽然依旧白希,但却不像从前那样如玉笋般丰润,这几年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吧。她为什么那么决绝地要离开自己?为什么选择独自在异乡漂泊受苦?
月光下,江远庭为阮铃兰戴上了一枚戒指,上面刻着“永以为好”几个字。时光流转,这枚戒指曾被她典卖,如今又戴在了她手上。在刚刚得知自己送给阮铃兰的这枚定情戒指流向市场时,自己震惊的心情难以言喻,那一刻起,自己就认定她一定还活着,只是她为什么要典卖这枚戒指?是走投无路还是绝情绝义?当得知这枚戒指将会被拍卖时,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志在必得,一定要将这枚戒指拍下。不过讽刺的是,自己在拍卖现场,不仅见到了这枚戒指,更见到了她本人,还有她身边的男人。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头脑完全空白,随后,惊喜、思念、恼火和好奇一起涌了过来,自己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随着她的回眸一瞥,自己认定了她也见到了自己。千山万水,时光流逝,再见,果然已是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