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再说下去,忽然外面传来尖细的声音:“王公公到。”
太子急忙躺回床上。宋九龄熟练的从桌边取出棋盘,匆匆摆了几颗子。叶昊天一眼看去,发觉棋子位置欠妥,于是挥手将棋子重新整理一下,俨然成了一副棋局的样子。
这时就听门口传来问话的声音:“胡四,太子的病好些了吗?”
等了片刻没人回答,叶昊天忽然想起先前已经将那人的神灵封闭了!于是急忙将封闭解除。
立马听见那人慌慌张张地回话:“嗯,呃,好,好些了!”
然后是呵斥的声音:“混账!明天罚你去打扫茅厕!如此懈怠,怎能伺候太子?”接着提高了声音道:“太子,奴才看您来了!”
太子用低低的声音道:“进来吧。”
话音未落,门外进来一位六十不到的宦官,身材高瘦,面白无须,隐隐然出尘之态。
远在数丈开外,叶昊天已经感到一股阴冷的压力,于是急忙收敛浩然正气,整个人马上变得猥琐起来。
回头看太子和宋九龄,也都吓得身子矮了半截。
宦官对太子叩头施礼,道:“奴才王希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挣扎了两下,装作试图坐正身子,结果没能成功,不得不躺回床上,仍然用低沉的语气道:“王公公请坐。”
王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太子,笑道:“殿下的面色好多了,不知是否太傅来了的缘故。”又看看叶昊天道:“这位就是太傅的师爷,刘太师赞不绝口的围棋国手吗?”
宋九龄拱手道:“王公公好,这是本府师爷田天,请您多关照。田天,来见过王公公。”
叶昊天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上前施礼道:“小人见过王公公。”
王希上下打量了叶昊天几眼,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听说田师爷记忆惊人,竟然能背下十分罕见的长诗,定然是绝顶聪明之人,不知为何没能金榜题名,仍然屈就师爷之位?”
叶昊天再次施礼道:“公公责备的是。小人玩物丧志,读书不够用心,所以连乡试都未能通过。背得出诗纯粹是机缘凑巧而已。”
王希眉头一皱又道:“宋府有这等棋界高手,我竟然不知道!就连刘太师也在奇怪,为何以往没有见过你?”
叶昊天一再躬身道:“小人自来京师,一直在府中攻书,同时忙于处理杂务。所以很少与外界来往。”
王希看他答的得体,竟然无法继续盘问下去,低头看看桌上的棋子,过了一会儿忽然击节叫好,对太子道:“殿下,这真是一局好棋,难得太傅与田师爷都是高手,此谱应该记录下来!”
太子点了点头,揉着眼睛道:“确实着着精妙,我看得眼花缭乱。”
宋九龄故作谦逊的道:“哪里,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是田师爷让我!”
王希又看了一眼棋局,问道:“不知是谁执黑子?‘
宋九龄正待回答,却被叶昊天抢先道:“小人执黑。”
王希微微颔首:“棋局可见人生境界。黑子固然占地极多,却不如白子气势恢弘。太傅不愧为朝廷三公,堪称人杰。您的棋力又长了很多!不知是否有什么奇遇?”
叶昊天瞿然而惊,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暗道:“这歼宦竟然博才多学!再想想兰儿父亲所言,王希以举人之身毅然入宫,此种勇气也远非常人可比。如此心机过人之徒,即使入朝为官也可出将入相!怨不得入宫没多久,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单是他身上的功力已是十分了得,看样子竟然接近了真人界第十八重!”
宋九龄连忙道:“哪里,哪里,只是一时兴起乱下,让公公见笑了。公公见解不凡,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然后站起身来,对太子道:“殿下,臣等告退,您早点休息。”
太子没再多言,只是极为疲倦地挥挥手。
叶昊天跟着宋九龄对王希说了声“告罪”,然后倒退几步,转身出门而去。
出得宫来天已经快黑了。
宋九龄上了轿子转回宋府,叶昊天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在后面跟着。
不久来到府中,宋九龄摒退左右,再次感谢叶昊天的大恩大德。
叶昊天摆手笑道:“大人不用客气,我跟您前去是沾了光的。那三张太子手书虽然现在还没法用,等过些年,每张都会价值连城!”
宋九龄十分羡慕的道:“仙长高明!只是棋待诏这事如何是好?若是真的举荐成了,皇上屡次诏见您都不来,只怕会惹来朝廷降罪。”
叶昊天想了想道:“皇上数月不朝,想来不会忽然诏见于我。若是太子诏见,您实说就是。平常之事您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就在门口挂一‘诏’字,我会放出神识每曰察看,看见了就迅速赶到。”
宋九龄毫不怀疑,牢牢记在心里。
停了片刻,叶昊天又道:“不知太傅是否与吏部尚书孙文善相熟?我有位好友,要找他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