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今天上午从亢州回来后,袁小姶就决定不再用爸爸出面,她自己要葬送江帆,葬送和江帆之间的一切恩怨。
一个女人,如果用心机去琢磨一个男人的时候,通常,这个男人是招架不住的,因为这个女人跟他生活了那么久,她熟悉这个男人的一切。
韩冰来后,江帆把自己主持全面工作期间的一些事情跟韩冰交接完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尽管他主持工作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这两个多月的确让他尝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感受。
那是一种畅意、快意般的感觉,是一种心随意生般的感觉,就一种统领全局的畅快,没有了小心翼翼,没有了处处维护和委曲求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
所以,这也是古往今来的官场上,人们都往那个主要位子上挤的原因所在。谁都想在更大的平台上发挥自己的才华,这不能怪谁,谁都有这样的愿望和想法,只有甘于平庸的人才能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不想往上爬的官员也不是好官员,最起码是没有追求的。
人们对权力的向往,有的时候不完全是为了私欲,还有展示自我才能的成分在里面,每个人都在潜意识里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做比较,甚至会这样想,如果我在他的位子上,会比他干的更好,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思维定势,每个人都会朝着比自己高一级的位子去努力。
这本身并没有错,只是,韩冰的到来,江帆感到失落甚至悲观也是人生常态。
对于一把手的发展有两种途径来说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晋升,这是主要途径,并且大都晋升为本地的领导;另一种就是转任上一级市直部门的一把手,然后退休。
所以,还有再发展的机会,只是眼下他不想钻工仕途了,他要尽快解决好自己的事。
如果说樊文良调走的时候,江帆没能晋升有些资历尚浅或者经验不足的话,那么钟鸣义也来了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江帆完全有能力接任,而且他接任不会被任何人诟病,因为他既有学历,又有好几年的一把手执政经验,但是他这次没有接任,不能不让人匪夷所思。
江帆也曾灰暗到了极点,但是没有办法,他唯一值得可以安慰自己的是没有接任,并不是自己的水平和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家庭矛盾导致自己如此地步的时候,他渐渐地也就释然了。
重又回到原点的江帆,又加上要过年,各项工作几乎都停止了,请示汇报工作的少了,要求批条签字的也少了,前一段那般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他已然习惯,冷不丁还真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冷清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不由地嘲笑自己的虚伪和浅薄。
曹南这时推门进来,江帆抬头问道:“韩先生来了吗?”
曹南说:“我刚才听范卫东说,他今天可能不会来太早,昨天带了许多礼物走的,也有可能不来。”
江帆点点头,韩冰刚来,又赶上春节,他没有跟自己商量,就一个人悄悄去上面送礼了,尽管江帆已经习惯了钟鸣义这样,但是对刚来的韩冰也这样,他有些不太习惯。
他之所以没有动,就是在等韩冰,既然代表市委的韩冰没有跟他通气,那么也好,作为政府的一把手,江帆也只能唱自己的调了。
曹南说:“您也该行动了,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江帆想了想,他要改变以往的做法,准备带曹南去锦安市领导家串门,就说道:“适当的隆重一些,今年你跟我去吧。”
曹南有些受宠若惊,说道:“我?”
“是啊。”江帆笑着看着他。
“呵呵,合适吗?”
“合适,我们代表的是亢州政府,有什么不合适的。”
曹南说:“只要您说合适,我就去。”
江帆说:“老曹,我带你走动一些关系,以后自己也要走动,说不定哪天我离开亢州了,有些关系兴许对你会有用。”
官场中人的最高的境界这一点王家栋做得好,樊文良做得好,他江帆也要效仿,因为江帆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危机。
曹南听了江帆的话很不是滋味,甚至感觉此时的江帆有几分悲壮,他说道:“您别这么说,只要您不要求,目前上级的不会把您调走的。”
江帆笑了,说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亏你在部队和政府干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工作,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没有哪一个人总是呆在一个地方的。”
曹南把头别到一边,勉强地笑了两下,把话题转到了别处,说道:“您今年还回老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