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顿在人群中炸了锅。历次花山节,都是由最勇敢的咪多爬到杆顶挂上五彩花旗,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这一突然改变,明显是针对阿林哥来的。那花杆光溜溜地、无绳无索。叫他怎么将旗帜升起来?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反对!”林晚荣急忙跳起来,大声道:“阿叔,凭什么别人都能爬杆。就我不行?”
“反对也没用,”寒侬嘿嘿一笑:“这是我们所有长老的共同决定,要么,你就想办法把花旗挂上去,要么,你就弃权!弃权的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地眼神有意无意向安碧如瞟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一个华家人,想轻易娶走我们苗寨的凤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果你弃权,就别再提娶亲地事了!
那光溜溜的一根杆,要我怎么把花旗挂上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林晚荣急得束手无策,看到身边地布依,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老爹,你见多识广,有没有看到别人是怎么挂地?!”
这下可难住你了吧,布依得意的摇头:“我活了这么多年,花山节也不知看过多少,历次都是咪多们自己爬上去的,还真没见过别地手段呢!华家郎,现在就看你的了!”
“请圣姑授旗!”不待他多想,寒侬长老已迫不及待的大声开口。圣姑悄然站了起来,从二长老手中接过那面崭新的五彩花旗,眼波流转,轻轻打量他。这一下,连满山地苗人都为阿林哥着急了,个个睁大了眼睛望住他。
“怎么办,怎么办?”站立在大石上远远眺望地依莲急得直跺脚。
“什么怎么办?”紫桐瞪着眼,嘻嘻笑道:“他挂不上去才好呢!那样圣姑就不会看上他了,我们的依莲小阿妹就可以趁机而入,一举拿下这个狼心狗肺的华家郎!到时候让他给你当牛当马,伺候你一辈子!”
依莲秀脸一红,黯然摇头:“如果真是那样,阿哥就一辈子都不会快活了,他不快活,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宁愿就这样永远地偷偷看着他,也不要他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请苗寨的列祖列宗保佑,让我的阿哥心愿得偿,依莲愿意生生世世都给你们做牛做马!”
她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脸上闪着动人地光辉。
“傻到家的小阿妹哟!”紫桐无奈叹了声:“你这是真心却遇上了粪坑,你的阿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少女默默摇头,痴痴望着他,目光坚定。
见她那失魂落魄地模样,紫桐实在看不下去,眼珠疾转几下,哼道:“放心吧,依莲,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的!”
林晚荣沉默了半天不言不语,寒侬长老嘿嘿笑道:“怎么。阿林哥,你要弃权吗?”
这老头。一步一步逼地紧,林晚荣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从安碧如手中接过花旗,恼火道:“师傅姐姐,这些老头都欺负我。你怎么也不说句公道话?!”
圣姑嘻嘻一笑:“他们欺负你。你以后也可以欺负我啊,这样不就扯平了?!”
林晚荣听得一缩脑袋。欺负你?那不是寿星老上吊吗?!他赌气似的哼了声:“这可是在你地地盘上,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万一我要是失了手——”
“你敢?!”安碧如眸含轻笑,狠狠踩着他的脚。媚眼如丝:“要么失手。要么**。你选哪样?”
林晚荣心中一酥:“能不能两样都选?!我不擅长失手。可是很擅长**唉!”
“你说呢?”圣姑咯咯娇笑,拍拍他脸颊,俯首他耳边。语声轻颤道:“小弟弟,告诉你个秘密——你地师傅姐姐还没洞房过呢!你能不能教教我?!”
安姐姐脸上的晕红。直从耳根蔓延到修长如玉的颈上。嗤嗤的轻笑带着如兰地芬芳,噗噗打在他脸颊上。
小弟弟听得脑中嗡地一声,满眼冒金花。这个狐狸精!还没洞房就尚且如此。要洞了房。那还不得把我给吃了?!他浑身**的,鼻子都冒了烟。脑子一热。咬牙道:“好。为了教书育人。也为了扫除圣姑心灵和身体上地盲区,我只有做一回牺牲了!这活,我接了!”
他眨眼间就眉飞色舞、气宇轩昂。再也看不出为难模样。安姐姐愣了半天,忽然大悟:唉哟,上当了!小弟弟定是早就想好了主意,故意诱我说话的!可恨!
她脸颊晕红,嗤嗤笑着,偷偷握住他手。眉目中地情意。仿佛倾泻的流水般随波流淌。
“阿叔。是不是只要不爬杆。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林晚荣刹那间信心满满,嬉笑着对寒侬问道。
他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大长老吃惊不已,含蓄点头道:“只要是合理地。我们当然会提供!可是如果你想要云梯。那就免了!”
“我是那么无耻地人吗?”林晚荣哈哈大笑,疾声道:“阿叔听好了,我要细竹篾、宣纸、细铁丝、煤油、棉线……
他声音极大,一口气点了数十样东西,清清楚楚落入众人耳中,却都是些不起眼地小玩意儿。别说云梯了,连根竹竿都没提及。
就这么些东西,怎么能将花旗挂上去?场上场下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就连师傅姐姐也满心疑惑地望住了他。
“就这些了?”待到他念完了,大长老才敢眨眼。
林晚荣双手一摊,不紧不慢笑道:“对啊!怎么?这些小东西,阿叔也不给吗?!”
“给,当然给了!”寒侬急忙点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阿林哥,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失败,你就没有机会了,你和圣姑——”
安碧如听得心里一紧,她身为苗寨的圣姑,最明白长老们为难小弟弟地用意。长老们是希望阿林哥能用手段折服所有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将苗寨最引以为傲的凤凰嫁给一个华家人!可这毕竟是她地终身大事,万一小弟弟失手,她和他,就只能偷偷摸摸过一辈子了。
圣姑心里噗噗直跳,她经历世事之多,可谓气象万千、纷繁复杂,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林晚荣望着那光溜溜地花杆,沉默了半晌,蓦然转过头来,冲着师傅姐姐微微一笑。
他笑的不算俊俏,却有着说不出的智慧、力量和信心,落在安碧如眼中,顿如春暖花开般温暖。
圣姑心中一热,再也顾不了其他,紧紧握住他手,巧笑嫣然中妩媚轻道:“小弟弟,我现在就想和你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