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阳光普照,大地像是焕然一新般,洗去了这些日子墨竹熙的死所带给凤国的阴霾,整个凤宫在天微微亮之际,便开始了如以往那般有条不紊的工作。
朝臣陆陆续续上朝,明阳殿的四周都有宫人在打扫,浇灌花草,以及匆匆脚步声中,夹杂着宫女们悦耳的谈话声。
“绝,你去哪里?”凤傲天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原本紧抓住南宫绝衣角的手在被她拉开的那一瞬间,又反射性的紧了紧。
虽然仍旧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但凤傲天却本能的不愿意离开南宫绝。
“爷要上朝了,这个担子爷担了起来,就要负责任!”南宫绝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掀开被子,下了龙榻,候在外间的袁公公已经识趣的走了进来。
紧接着,宫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具。
伸手,干净的毛巾便递了过来,南宫绝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珠子,感觉这一夜,她睡得格外的闷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傲天在身边的缘固。
袁公公趁着空档,将龙袍披在她的身上,挂好朝珠,南宫绝接过宫女手中的洗漱口用具,在众人的侍候下,总算将自己清理得清爽干净了。
发丝拢好之际,皇冠戴上,正要踏出明阳殿,一转身,却见凤傲天正痴痴傻傻的望着她。
他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和探究。
这些事……让凤傲天感到似曾相识,这样的场景,他似乎见过,但无论他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爷处理好朝堂上的事,就会回来,你记得乖乖的!”上前,轻轻的在凤傲天的额间落下一吻,经过了昨夜,他们之间似乎更进了一步,这样亲密的举动,好似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凤傲天迷茫的抬起头,对于南宫绝的话,他不疑有他,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虽然仍有些不舍,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知道,绝要去做的是大事,不能带着他。
这副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真真让人于心不忍啊。
南宫绝勾唇一笑,转身踏出了明阳殿。
踏上九九八十一道阶梯,天已经蒙蒙亮了,着整齐朝服的臣子们正陆陆续续从前殿往朝阳殿赶,谨小慎微的谈话声不曾间断,却在进入朝阳殿之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禁了声。
这是南宫绝接管凤国之后的第一次上朝。
想必这朝中还是有许多不赞同他的臣子。
因此,在南宫绝的心里,早已作好了应战的打算。
“皇上驾到!”袁公公尖细的嗓音远远的传进大殿,南宫绝坐上龙榻,众臣朝拜,只闻一声威严的“起”字落下,南宫绝双手负于身后,挺拔的站了起来,锐利的双眸从立在第一位的国师之位一直往后看,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官员。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叩首之后,整齐的布料磨擦声响起,众人悄悄挑起眉梢看了一眼这凤国的新帝,但一接触到南宫绝的目光之际,便震惊的缩回了脖子。
只觉得那高位之上的人,犹如神诋般不可侵犯,清冷淡漠间却又透着凛然霸道之气,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比起凤傲天和墨竹熙两位皇帝,南宫绝更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似乎她天生就该统领天下,逆她者昌,逆她者亡之势犹然存之。
眉眼一挑,袁公公立即恭敬的将手中的圣旨打开,拉长声音一字一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凤国内务整顿如下,兵部尚书因督军不利,现降为兵部侍郎,而原兵部侍郎则提升为兵部尚书;禁军统领一职则因多项失职而撤之,现暂由冷无夜国师代理,工部尚书一职保留,工部侍郎则调往礼部……”
袁公公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整个内务调动的圣旨念完了,之间,他一直紧紧的盯着圣旨,生怕自己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每念到一处调动,他的心里便提了一提,想来,南宫绝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明啊,她虽不是凤国人,但却熟知凤国的一切。
这一次的调动,不仅理由充分,而且绝对不让人有反击的余地。
被罢职或调动的官员,南宫绝都一一列出了其不当之处和所犯的错误,以至于,圣旨已经宣完,底下义愤填膺,却无一人敢站出来表示反对。
南宫绝似乎若无的望了冷无夜一眼,四目在空中相交,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赏。
说来,这道圣旨还是昨儿个夜里待凤傲天睡下之后,她与冷无夜商讨之后,才拟下的。
南宫绝少有佩服的人,却不得不承认,冷无夜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他虽是一国国师,却精通天文地理,治国之道亦是确之凿凿,颇多见识都让南宫绝大吃一惊,今儿个这场调动,实则大部分都是冷无夜的意思。
如此一来,凤国不仅重新分配了职权,而且还分散了众人的权力。
短时间内,他们想要聚众造反,反南宫绝,那是不太可能了,再过一段时日,只要南宫绝再来一次大的调动,只怕凤国一些大势力便彻底的分散了。
到时候,即使有人有心,却也无力了。
冲冷无夜点了点头,南宫绝锐利的眸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唇瓣微启,威严却清淡的声音,如同她冷漠的容颜一般,听在人的耳中既像是不容置否的询问,却更像是下命令:“可有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