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此刻依然保持着先才的动作,一脸的不解:“很难受吗?可是我见花容月就是这样对待他的相好的呀?”极度迷茫的某人眨着无辜的眼睛,一副不耻下问、好奇疑惑的天真模样。
高威气得直翻白眼,痛心疾首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花容月养的那些小爷吗?”
看出他是真动了怒气,凤倾城虽然不情愿,还是嗫喏的答了句:“好啦,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大不了下次我不这样对你行了吧!你放轻松一点,我的手指头还在里面呢,你……夹的我好疼!”
这一刻,高威面对着眼前这个什么事情都不懂却无心插柳插得他魂都快没了的臭丫头,气的咬牙切齿、翻着白眼咒骂着花容月那个混蛋玩小爷的时候怎么也不把门关紧点,被这色女看了去,他失了清白也就算了,被捅的如此求生不得,简直会成为他终生都无法遗忘的魔魇。
凤倾城看高威都翻白眼了,心里也开始哆嗦起来;手指被包在一片奇怪的地方进出不得,面对着瘸腿儿的小狐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人心里一紧张,就会发抖,这一发抖,就会再次引来一阵奇怪的言论!
“凤倾城,你捅进来也就算了,你还抠?”高威疼的冷汗直冒,脚趾头就痛的曲起来,嘴唇冰白一片,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凤倾城连忙摇头,一脸冤枉:“我真没抠,我都不敢动,只是我看你这样吓着了,有些发抖而已!”
“别抖了!疼死我了!快拔出来!”脸上的青筋又多冒了两条。
凤倾城怯怯说道:“就这样拔?”
咬牙,翻白眼:“不这样拔?你想怎么拔?”
“来点菜籽油,会比较轻松!”
菜籽油?高威现在恨不得将这毁了他男儿清白的混蛋放进油锅里炸一遍才来的痛快!
“不……不、用,就这样拔!快点!我真的要疼死了!”颤抖到有些崩溃的声音,似夹着哭腔和可怜的祈求之意。
“卟……”的一声!
终于,在凤倾城一个狠心之下,那一根害的高威这辈子魔魇缠身的手指头终于重见天日,而在手指出来的那一瞬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声音,可还是被她听见了;那是一种隐忍的近乎嘤咛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带着痛苦似乎也带着欢畅!
这件事,直到几年后每每让高威想起来都是一副恨不得去死的模样;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将凤倾城这个女人咒骂痛恨到了极点!
八年后。
放着炭火的卧房里被烛光照的暖莹莹的,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被裘,精致的雕饰,还有价值不菲却被四处摆放的琉璃古玩,可见其拥有其主子的身份尊贵和难得一窥的品味享受。
只是,若是此时房内淡淡的药香味变成女儿香就更美更魅了。
凤倾城眼眸一眨,稍藏病态的眼梢依然缓缓的吐露着薄薄的媚情;一身妖异鲜红的长裙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如瀑如缎、迤逦非常,精致的五官带着绝色的美艳,染了娇红豆蔻的手指随意的耷拉在床沿,随着辗转的心事偶尔敲一下床沿发出‘梆梆’的脆响。
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如雨击玉器般的男儿声音,晴朗迷人,咬着优雅的尾音。
“小姐醒了吗?”高威一身烟青锦服,勾勒出完美颀长的身材,如玉般的脸颊上闪烁着正值年华的朝气和果敢。
伺候在外的丫鬟忙躬身行礼,恭顺道:“小姐刚醒来,吃了药,喝了粥,要我们在外面伺候!”
听到满意的答案,高威的嘴角自然抿出笑意,流光溢彩的眼角转向房门,透过镂空的门扇看见一抹艳红风情,心咯噔一声狠狠地跳了几下,强压着内心的那股异动,屏退下人独身走了进去。
斜躺在床上的人儿,就算此时不动不语,身姿和身上的气质已如世间最美的雕塑,看了以后之后便已经神往。
人人都说,这大周最美的人当属花容月,美的雌雄难辨,美的男女动心;在他看来,最美的人固然是花容月不错,可是能和花容月一比高下的人就在眼前;那种无限风情的绝姿,好似拿世间最普通的东西摆在她身边,都会沾染上她的气息,勾人魂魄,要人死都甘愿;他以前怎么就总是会讨厌她,恨她,却忘了眼前的这朵花却是世间少有。
察觉到高威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瞧,凤倾城终于抬起头望过去;一缕黑丝,随着动作轻落垂在胸口,藏不住的风情和妩媚。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轻然一笑,一个却已经被这个笑带去了该有的睿智和冷静。
“刚才我躺在这里,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小狐狸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亲你还是趁火打劫,在你骑马摔断了腿儿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强来的呢!”凤倾城盈盈笑着,看着高威骤然变得僵硬的脸颊,捂着嘴嗤嗤的笑了几声,眉梢眼角依然是惑人的媚气:“那时的你好像也是第一次亲人,牙齿咬得紧紧的,不管我怎么顶就是不张开,我就咬疼了你,让你不得不张开,还有我的手指一不小心……”
“不许说!”一直以来自诩冷静的某人差点崩溃,瞪大眼怒视:“不许你再提起那次的事情,凤倾城你要是再敢多说出一句话,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丢出去,病死也好、疼死也罢,再也不管你!”
看着明显炸了尾巴的小狐狸,凤倾城当真是越看越喜欢:“你真舍得?你要真想不管我,那天我昏厥在大街上,你就不会救我,更不会把我藏在这里,对外隐瞒我的去向!”
看着那双聪慧的凤眸,高威当真是无奈到了极点;所以说了,这辈子他最讨厌过于聪明过于强势的女人;一个周颜他不喜欢,还有这个天天就知道勾引自己的死丫头,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就算是厌恶又怎样?看她躺在血泊里动也不动的时候他的心乱了,慌乱的抱紧了她冰凉的身子眼角酸胀,忍不住颤着声音落泪,明明知道她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每次还留着破绽让她靠近自己,看她一身风情红裙,盈盈笑笑的站在自己面前,呢喃着喊着他‘小狐狸’。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在乎她,在意她,甚至对她产生了牵挂?
好像是她小时候总是想要讨好他,却每次只能抓来虫子逗他的时候;好像是在他摔下马生死未卜时,她傻里傻气的拿着蛇胆喂进他嘴里的时候,好像是他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讨厌她讨厌到连提一个字都牙疼时,她却强扑上来,对着他又亲又啃的时候;那时他动了怒,其实在心底,却已然动了情;情根已种,别扭的小苗苗歪歪斜斜的长在他的心底、扎进他的肉里,让他一再忽视,却总是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