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努特乘着一艘艨艟快船,在托比亚松和西格特的陪伴下到达哥特兰岛的时候,正是清晨时分。
因为只是短途旅行,卡努特便照他在罗马养成的习惯,很奢侈的用淡水漱口,并洗了脸。
在清晨微凉的海风吹拂下,悠然自得的坐在船头上的卡努特禁不住精神抖擞、心情大好。
而船头正对着的,则是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陆地。
这个年代里尽管北欧人已经熟稔于在波罗的海、黑海、里海乃至地中海等地航行,但要他们准确的找准位置还是有些强人所难——即便是出身于维斯比的托比亚松,也只知道他们大概在维斯比镇外港口不远处,但具体是到了哪里就不好说了。
当战舰飞快的掠过水面,直向着岸边冲过去的时候,卡努特突然听到一阵堪称娇嫩的呼喝声——在船头右侧岸边的小土丘上,约莫二十几个女子正在投掷标枪。
这样一个清晨,竟然就有人出来练习,而且还是一群女子——这就让卡努特大感兴趣。
“右转,降帆,半桨。”简单的吩咐之后,卡努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群女人——在这个距离上,自己看到那群女人了,那群女人肯定也会看到自己——她们又会如何应对呢?
果然,当船开始转向的时候,女人们也看到了直朝着她们开过去的快船。
若是一般的女子,面对突然开过来的来意不明的船只,难免会惊讶、慌乱,乃至四散逃窜——在海上行船的好汉们,若是见到好女子,直接掠了回家去,虽然近些年不常见了,但也是有的。
然而,土丘上这群女子却只是惊讶的叫了几声,就收拢了标枪,聚在一起。之后,一个女子提着个篮子,哼着歌轻快的离开了。
紧接着,就有个个子格外高佻、显然为众人之首的女子,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和另外两名持剑的女子对打起来。而其它的女子,则都围拢在周围,提着标枪观看这三名女子的打斗。
不过,显而易见的额,周围的女子们虽则做出观看打斗的样子,眼睛却忍不住的在朝船这边瞟,显而易见对卡努特的船很是在意。
看到这样的处置,卡努特的嘴角便勾了起来——这为首的女子到也是个女中豪杰,而她身边的这些女子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
转眼之间,船便一直冲到了岸上,将船底在沙地上蹭得直响。
看到土丘上的女子们,一些兄弟便意味深长的发出“呦……”的哄声。
然而,卡努特只一个眼神,就叫他们都闭上了嘴。
之后卡努特对着托比亚松点了下头:“走,过去看看。西格特,留在这里看船。”
“这不太好吧……”托比亚松迟疑着,却发现卡努特已经自顾自的跳落地面,朝着土丘走了过去,只得迅速点了四个人跟上——这个人数,连对面女子人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应该不至引起误会。
上了土丘,卡努特就在标枪能及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抱着膀子看那三名女子斗剑——虽说他对自己的本事有足够的自信,应该不至于给二十几支女人丢出来的标枪伤到,但靠得太近引发不必要的冲突总是不好。
看到卡努特停下,托比亚松便也带了弟兄停下,之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个地方,他倒是很眼熟,就是一下想不起到底是哪了。
托比亚松查看周围环境的同时,卡努特也在看着场中的女子。
离远的时候,卡努特只觉得对方身材很高佻,到近了才发现,那女子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穿着紧身毛边的皮裤和长筒软底的皮靴,女子两截修长雪白的小腿显得格外的醒目。而为了行动方便给盘在脖子上的大辫子则如金丝织就似的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尖利如刀的纤眉和坚毅的双眼说明这姑娘是个极有主见和决断的,而无袖皮袄约束下那随着她的行动而微微弹跳的饱涨和纤细腰肢下诱人的挺翘则说明这姑娘会是个多产的好妻子——这么想着,卡努特忍不住微笑起来。
之后,托比亚松轻轻拉了拉他,声音压得很低:“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怎么?”
“这里是老安德烈的庄子,这女人是他的独女,名叫海尔嘉,今年应该是十四、五岁,是哥特兰岛上闻名的美人。”说着,托比亚松停顿了一下,“老安德烈和我父亲不太对付,要是等他来了,怕是少不得一番手脚。”
听到这样的说法,卡努特便笑了起来,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海尔嘉,只微微偏头低声和托比亚松说话:“怎么个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