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嘉皱了眉,看着西格特一路小跑,神神秘秘的端上来个使布蒙着的长条,不明白卡努特在弄什么玄虚。
卡努特也不多说话,直接揭了布,露出一柄连鞘的宝剑。
看到这剑,海尔嘉顿时眉开眼笑,“呀”的低呼一声,从西格特手里将剑接了过来,径直拔剑出鞘。
和平常的北欧好汉惯用的被称为“日耳曼式”的阔刃剑不同,这剑做得极纤细,靠近剑柄处也只有两指宽度,成四个面迅速向上收束成一个锐尖,整个剑就如根锥子似的,一望即知只能用于刺杀,并不能拿来劈砍格架。
看到海尔嘉疑惑的表情,卡努特便笑着解释:“虽然练过,你的力气终究不比男子。若是遇上强手,硬拼几剑,你握剑不稳,什么剑技也白搭。”
停顿了一下之后,卡努特才接着说:“索菲亚那边,也有几个剑手,是专走轻剑路子的。等回去后,你可以和他们学学,总胜过和人拼力气。”
听到这里,长老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到底是来结婚的,还是来学剑的?
得到警告,卡努特立即神情肃穆的站直身体,一副乖宝宝模样,而海尔嘉也喜滋滋的将剑收好,挂在武装带上,握住卡努特的手。
长老叹了口气,之后开始大声吟咏一首古老的、献给弗雷神的赞歌,祝夫妻二人尽享肉欲之欢愉,多子多女,广播血脉——虽然期间夹杂了不少晦涩难懂的古代茹尼文字,但大体意思所有人还都能听懂,海尔嘉的俏脸也便飞起了红霞。
等到长老吟咏完毕,当众宣布弗雷神见证这对年轻的男女结为夫妻之后,一干好汉便也大声应和,宣布一同见证这桩好姻缘。
之后,吟游诗人埃里克便弹起竖琴,放声高歌。前来的宾客里有自恃歌喉的便也一齐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于是,老安德烈宣布开宴,教仆妇庄丁将准备好的各种生熟冷热食物流水般搬运上来,摆在早就排好的木桌上,又用劈好的木柴堆起篝火堆,将宰好的猪羊整只整只架到火堆上烤。而大桶大桶的蜜酒、果酒、麦酒也被打开,在旁边放上长柄木勺,任由来客自取。
一干好汉便和着诗人们的歌、曲,又唱又跳,大吃大喝,并纷纷向长老、老安德烈和卡努特敬酒。
这三个值得这样的喜庆日子,自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更使宾客们快活。
到后来,好汉们便扛起盾牌,提起短枪,在场中央摆出了枪林盾海。
见到这架势,卡努特便甩开了膀子,第一个纵身跃到盾海之上,在此起彼伏的枪林间和着乐曲穿梭奔走,时不时的急停、闪避,并跑到边缘从别人手中接过牛角杯一口喝干。
而在卡努特的带动下,别的自恃身手的好汉便也上来了六七个,和卡努特一齐,分了两队,相互使啃过的猪腿骨做宝剑状奋力搏杀,直砍得肉屑四散、汁水横飞。
一干好汉玩得兴起,便又齐声唤起海尔嘉的名字。
而这位新娘子,也不是个扭捏的,当下便将纯白的长裙一脱,露出里面宽松柔软的里衣,和紧身的皮短裤。
甩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海尔嘉也一个纵身便跃上盾海,身手之利索引得一干好汉纷纷叫好。
而看到自家媳妇也上了盾海,卡努特便哈哈大笑,甩了自己的对手,直扑向海尔嘉,也不答话,将新娘子一把抱起,径直扛在肩上,转身就跑。
这时,埃里克便很是应景的将调子一变,唱起了另一首古代歌谣,讲一个名叫库里的英雄去抢一位公主做自己妻子的故事。
于是,转眼之间,枪林盾海便分作两拨,一波紧紧卫护着卡努特后退,另一波则紧追不舍。诗人们也分成两个阵营,相互唱和,一边做抢了公主要跑回家乡成亲,另一边则紧追不舍誓要夺回公主……
而等到卡努特扛了海尔嘉一路跑到棚子里后,所有好汉便都哄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海尔嘉便满脸通红的跟着得意洋洋的卡努特出来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棚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于是,大家伙便这样大吃大喝,放声高歌,肆意玩闹,一直折腾到太阳下山,便又点起火把,继续宴饮——直到最后,没人知道卡努特和海尔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没人说得出宴会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总之,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干好汉便昏昏沉沉的发现自己竟在外面睡了一整夜,且个个都给皮子或毯子盖了,并没有着凉。而老安德烈则让仆妇们前来传话——所有的宾朋,自己身上铺盖的,便是他的了。
这样,好吃一通,又得了厚礼,附近的庄户人便纷纷动身回家,而卡努特的兄弟们则乖乖的等着卡努特——新婚燕尔,这少年今天里至今尚未露面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