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东西跟我过来。”
用嘴抄书,除了累一点,嘴巴酸一点,算不上什么惩罚手段,方钰早猜到不会那么简单,果然,赵文柏说完这句话,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方钰拿着校规册子和本子,一路跟在赵文柏身后,两人之间的间隔大约有个三米。
2号办公大楼是回字形结构,走廊逼仄狭长,没有亮灯,一片阴暗,只有四个角的楼梯间才有一扇贴着彩绘窗贴的扇形窗户,穿过林荫之后的阳光并不炽烈,柔柔地洒在地上,仿佛没有温度。
赵文柏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一片死静,感觉整栋大楼只有方钰跟他两个人。
方钰有注意到其它房间上的门牌号,没有写明某职务办公室,而是用希腊数字写着序号,附带一个意味不明的图案,最终绕过一个弯之后,赵文柏停在一间跟其他房间没什么区别的门前,方钰惯性地扫了一眼门牌号——【Ix】。
下面是一个像太阳的图案。
赵文柏拿出一张门卡刷开之后,就把方钰带了进去。
房间面积不大不小,估摸有五十平米,分为两个区域,左手边是一个玻璃房,右手边摆放着几个沙,旁边还有酒柜和咖啡机,各色材料都很齐全,当然,方钰关心的不是赵文柏还挺享受的事情,他扫了一眼之后,视线就放在玻璃房里面移不开了。
说是玻璃房,其实只有门那一边是全玻璃,其它三面都是正常的墙壁,可不正常的是就是,天花板上,左右两面墙壁上,都安装了数十个审讯用的强光灯。
不用猜了,赵文柏定是打算用这个办法来为难方钰,就是正常人,都不太可能在暴晒的情况下坚持太久,更不用方钰一个刚刚激活1级基因锁,勉强达到正常人水平的弱鸡了。
赵文柏没给方钰拒绝的机会,拽着他的手,把他扔了进去然后锁上门,他站在外面,透过玻璃门,有些遗憾没看到方钰惊慌失措的表情,“赶紧抄吧,还有,你最好能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抄完,否则,便是我都不能保证你是否能活下来。”
说完,赵文柏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对了,你是转校生,恐怕还不知道晨辉学院的规则,白天大家都会正常学习,十二点过后,除了临时突击考试的班级,其其他同学都会参加午夜狂欢,这是学校考虑到学生们压力太大,特地组织的一个放松,泄的深红party。任何人都必须参加!”
方钰不知道此时是该露出一个我好怕怕的表情,还是假装听不懂,总之,当赵文柏说出深红paRTy时,那双温柔得能将人溺毙的眸子却是泛起了一丝嗜血的疯狂。
果然,在晨辉学院任教的人,脑子肯定都不正常,方钰很想说,大哥,你都这么大了,能别说出一堆中二词汇吗,什么深红party,搞得跟吸血鬼的血腥盛宴一样,又不是吸血鬼,你说是不!可惜,方钰同样考虑到赵文柏这会儿的状态,他默默闭嘴了。
别看他嘴巴贱,该老实的时候,方钰比谁都老实,他看了一眼手中十几页的册子,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提醒一下越说越嗨的某人,“所以,老师你可以走了吗?我很忙啊!还有十几页要写,或者你也许可以帮我写一下?”
赵文柏舒了口气,重新扬起感怀世人的慈爱笑容,“啊,对不起。快到十二点了,就有些控制不住……好孩子,那你快写吧,老师在一边看着,不打扰你了。”
“控制不住?老师你体内有煞气吗?那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啊!”方钰一脸担忧,苍白的面色也抵挡不住那一抹易碎的精美,那对漆黑瞳仁儿望着你的时候,就像望着全世界,专注得让人浑身战栗。
赵文柏眯起眼,心想这真是一个天真得有些让人忍不住想要抹黑他的孩子,都自身难保了,却好像感觉不到危险,竟还担忧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真是……好想看他承受不了刑罚,露出绝望,厌恶,却只能抱着他腿哭泣求饶的样子。
这般想着,赵文柏的声音愈温软,“乖孩子,好好写,老师陪着你。”说完,他转身走到酒柜,开了一瓶看起来就知道很昂贵的红酒,正要拿出高脚杯倒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某双实在忽视不了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向方钰,“怎么了?想喝?”
“不想。”想。
赵文柏挑了挑眉,握着瓶身看了一眼标签,“不想?82年拉菲。”
方钰赶紧捏着拳头,抵在鼻子下面,掩饰性地干咳一声,“你们这些精英土豪就不能放过82年拉菲吗?红酒除了82年拉菲还有那么多。”
赵文柏没生气,饶有兴致道:“哦?那你还知道哪些?”
方钰立刻把自己看的某个破案日剧里面出现的红酒名字背了出来,“1953年的贝日酒庄香贝丹红酒,1957年的德拉荷西园葡萄酒,1967年的香柏-木西尼酒村的LessenTIeRs,1974年的尼伊圣乔治的LesVaunets,1984年的伊索瑟……”
看,这些名字高级了吧!
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说里,总是喜欢开82年拉菲……
“还有啊……”方钰又没忍住挑了个刺儿,“你开红酒的动作不太规范。”要知道,当年他写小说,可是查了不少资料!某云盘都Tm好几个g!理论绝对丰富!
“啪嗒——”
玻璃房的所有爆嗮强光灯,突然一亮,伴随赵文柏冷冷的声音传来,“惩戒开始,偷懒的话,惩戒强度加倍。”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拉菲,莫名升起一种,他拿的不是经典红酒,而是路边摊的夜啤,一点儿喝的欲望都没了,他转而想去泡咖啡,可手指刚碰到咖啡豆,又缩回去了,最后他打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沙上。
方钰默默收回目光,在他面前还想享受?他会告诉你,这都是做梦。
他环顾了一圈,最后拿着笔纸趴在了单人床上,只是头顶的灯光太强烈,刺得他眼睛都要瞎掉了,校规册子上的字又小,看得很幸苦,方钰想了想,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头顶上。
(在这急功近利的年代,残酷冷漠的世界,只有这件外套能为我抵挡伤害)方钰默默感慨了一会儿,然后把金色钢笔含在嘴里,开始写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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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天台。
所有选召者齐聚一堂,余思淼没见到方钰,有些着急,“付秋,方钰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