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泰因的那把剑已经在巴士底狱外立了有些时日了。
每天的清晨和夜晚,当营地外的哨兵换班时,他们都能望见那一把剑——它孤傲地深入泥土和岩石,就像是一块碑,迎风而立。
剑的这一侧,是围城的营地。剑的那一侧,躺满了因围攻巴士底狱而死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散发出恶臭。而那些值钱的盔甲和武器,也七零八落地撒在地上,在一阵阵的风中逐渐被沙所掩埋。
没有人敢去收起这些武器、或是埋葬这些尸体。巴士底狱的守军不可能在围攻没有解除的情况下打开城门,而围攻巴士底狱的士兵则是丝毫不敢跨过那柄剑一步。比起国界和城墙,这柄剑的威慑力要大的多,国界可以偷渡,城墙可以攻克,而这柄剑——每当人们看到这柄剑、想起剑主人那诡异的剑术动作,心脏就莫名其妙地会出现一阵揪心的痛。
但是,这一天凌晨,前来换班的哨兵却惊讶地发现,那把剑在昨晚消失了。他们询问昨天晚上值班的士兵,可却没人能说清这把剑是在什么时候被拔走的。他们并没发现有任何人朝着这把靠近,似乎仅仅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剑就已经不在那里。
与之同时,阿基坦公爵的营帐里,忽地响起了一阵笑声。
阿基坦公爵被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发现已经有一把剑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而拿剑的人,正是之前那个老者,克罗狄斯。
“看仔细些,这把是不是你之前被夺走的佩剑?现在被我取回来了。”
克罗狄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阿基坦公爵。可虽说是让阿基坦公爵看剑,那把剑却结结实实地架在阿基坦公爵的脖子上,让他连起身都办不到。
“还有一把剑,是海盗王的佩剑,也被我从城墙下拔了出来。”
他把另一把剑丢到了阿基坦公爵的身上。虽然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但阿基坦公爵已经确信,这就是海斯泰因立在城下的那把佩剑。
他稳住慌张的情绪,沉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不答应接纳亚伯拉罕教会、投靠天方帝国,就会在这里被你杀死是吗?”
“哪能啊,这里黑漆漆的,我只是觉得离得近一点,你能够看的更清楚罢了。”
克罗狄斯随手就把手中的剑一抛。阿基坦公爵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一个鲤鱼打挺就把剑抓到了自己的手中。可当他观察克罗狄斯的架势时,却发现这个老头竟完全无视了他的动作,直接把手背在身后,转过了身子。
“你不会被我杀死,也不会被天方帝国杀死。”他说道,“因为根本用不了我们动手,你自己就会兵败身亡。”
阿基坦公爵的背上一下子渗出了一层冷汗。
“那么,”克罗狄斯淡淡地说道,“我这就告辞了。”
“等一下——”
“嗯?”
克罗狄斯笑眯眯地转过身来。
阿基坦公爵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只要让你们继续在阿勒曼尼联邦内传教……就能得到你们的支持了,是吧?”
克罗狄斯摇了摇头:“不,只是让我们自由传教的话,不需要你,加洛林就能为我们办到。”
“那你们想要什么?”
“暂时,只是让我们能够自由传教。”
“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