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退缩让容大老爷也略微松了一口气,真怕这女人疯起来不管不顾,当着朱应的面,他还真不好强压,否则朱应更有理由插手了。
趁着尤氏胆怯之时,容大老爷端起了茶盅,看朱应还是坐着不动,也不想再顾那些什么虚礼了,直接道:“管家,送朱大人出去。”
“是,大老爷。”管家恭敬的回了容大老爷一句,之后便冲朱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朱大人,请吧。”
朱应再不甘心,此时也无法,容大老爷毕竟有爵位在身,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是不能强行留在侯府,就算他要强留下来已经不占理,容大老爷可以让府中护卫强行将他赶出去,这次为了以防万一他是带了不少衙役和捕快,打起来未必输,可他是来查案不是来寻仇一切必须遵循大周的律法。
等朱应一走,容大老爷沉着脸对尤氏道:“二弟妹,你也是大家出身,应该知道凡事以家族利益为重,念在你丧女心痛,这次就算了,只是你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病,以后家里的事就让你大嫂多操心了,你就不用管,还有你大嫂身边有几个擅长做药膳的婆子,就让她们过来替你调养身子,你看你……”
容大老爷打量了一下尤氏,摇摇头显然对尤氏仪容很不满。
尤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是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大老爷离开。
……
定王府中,苏宜晴颇为意外的听雪娘说的事,说是海棠还是决定留在燕城不跟她们一家走,至于原因,似乎是海棠有了个心上人,就是茶庄新来的一个账房先生,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就看对了眼,有了那么点意思。
能让一个女人有所牵绊的就是感情了,苏宜晴意外之后也没说什么,她当时只是出于好心,既然海棠不愿走,那也只能随她。
雪娘一家则是坚决要走的,最后一次来磕过头之后就要走,东西已经收拾妥当。
在雪娘说安定下来之后,还是会找机会回来给王妃请安的时候。
苏宜晴说了一句,希望她们一家在家乡好好生活,过安稳的小日子,燕城并不适合平凡之家,尤其是与王侯宅邸出来的,既然选择了出来,就彻底一些,别再想着回来了。
雪娘听出了苏宜晴似乎话里有话,但也不好问得太深,只得一头雾水的走了。
从王府角门出来,却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在苦苦哀求让下人通传一声,说是有要事要见王妃。
那守门的婆子很不耐烦的告诉她,早就已经通传了,王妃不见客,让这妇人回去。
雪娘方才在王妃屋里呆了好一会的,先前又在院子外头等了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进去通报,她呆在定王府许久,知道规矩的,若是有人要求见王妃,必然是层层上报,把帖子递上去,而方才根本没有看似通传的丫鬟婆子去过,肯定是这些人没有帮忙通传,却说通传了。
大概是这妇人的身份不够吧,王妃并不是什么人相见就能见到的,雪娘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日,雪娘拿着一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去寻海棠,想要送给海棠的时候,却在海棠家门口遇到了那个妇人。
海棠是住茶庄后院的,除了海棠还有店铺掌柜的一家,方便相互照应,这门口也是有婆子守着的,大概是婆子拦着不让妇人进来,那妇人身边的婆子就跟守门的婆子吵了起来。
都是婆子,话语有些粗俗,开始那个妇人还不屑于与一个婆子争吵,可后来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大声说了一句,“燕城府衙的人可是找过我的,要不要我把海棠姑娘的名字也说出来,让他们也来询问一声?”
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妇人大概碍于身份,不便站在门口让人指指点点了,放下两句狠话之后才走。
雪娘在妇人走了之后才要进去的,有心想要问那守门的婆子究竟什么事,想想都到这里了,稍后直接问海棠比较好。
见到海棠,寒暄了几句之后,雪娘才问道:“海棠,方才在门口我看到一位妇人吵着要见你,还提到燕城府衙,究竟怎么回事?”
被雪娘那么一问,海棠脸色就有些变了,支吾着道:“就是茶庄的一位客人,跟茶庄有些纠纷,寻权四太太寻不到,就来找我的麻烦,我就茶庄一个品茶的,什么都不懂,只能避而不见了。”
“真是这样?”雪娘狐疑的看着海棠,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妇人,权四太太那茶庄能有多大?就算是骗人,又能骗到几两银子?那妇人衣饰不错,不像是能为了一点茶叶就站在门口吵闹之人,还提到了燕城府衙。
“真的是这样,有些人就是太过斤斤计较。”海棠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可是我昨日在定王府门口遇到那个妇人了。”雪娘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若是旁人之事,她如今都要离开燕城了,这一切的纷纷扰扰都不想再管,不过她是真心关心海棠,将她当成妹妹看,不希望海棠走错一步毁了自己。
雪娘那么一提,海棠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那么简单的,对么?”雪娘笃定的问道。
“雪娘,你就别问了。”海棠用祈求的眼睛看着雪娘。
“事关王府,我不得不多问几句。”雪娘严肃的看着海棠。
“雪娘,你真的别再问了,从王府里出来的,该知道有些事问多了不好,算我求你了。”海棠直接说出了恳求之言。
“王妃知道此事么?”面对海棠祈求的眼神,雪娘没有心软,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心软,她不能看着海棠走错,甚至说做出什么对不起王妃之时,细想起来,海棠先前说要跟她们一起回乡,十分期待田园生活,可突然就改变主意,说是有了意中人,感情之事也许说来就来,雪娘虽不年轻,但也能明白,可现在想来,这事颇多蹊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