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家再一次拿到球突破禁区,蒙军又是飞铲而来。方立家冷笑道:“玩了一次还想玩?”装做避开他的铲腿,高高跃下,落下踏在蒙军的膝盖上,趁势跌倒,压在蒙军身上,手肘正巧击中他的太阳穴。他落下的姿势极妙,旁人根本分不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方立家含怨出手,力道比平时大了许多,蒙军险些骨折,抱着膝盖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额头。二年二班队员纷纷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李玉中用力搡了他一把:“喂,没长眼睛么?”方立家抱着手只是冷笑。
裁判小跑赶到,把二年二班的人轰开,见蒙军叫得太过凄厉,便罚了一张黄牌。
关慕云换下蒙军。
比赛继续进行,关慕云带球,老是被那个讨厌的后卫扯住衣服,或是又推又拉,一干别人看不见的小动作搞得他火冒三丈。
最后他忍不住挥了一拳……光荣地下场了。
林小肯连续三次争顶头球都被撞飞,终于放弃了拼抢。
王龙进攻时被对方一个隐蔽的手肘击在肋下。
李玉中在禁区抢球被人抡开大脚,皮球抽在小肚子上。
崔政被跺伤脚踝。
离李前做出“宰了他们”的手势只有短短十多分钟,二年二班的球门遭遇狂轰滥炸,比分改写成一比四,落后三球。
半场结束时他们已经因战斗减员三分之一。
前后简直判若两队,叶玉虎说不清是何滋味,总之这次被廖老师玩了。大家斗志消磨诒尽,呆在更衣室里大骂黑超队的阴狠。崔政恨恨地脱下衣服摔在地上,嚷道:“不玩了,下半场踢死他们!”大家都骇然地看着崔政,林小肯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叶玉虎沉闷地说:“阿政,别冲动,就让廖老师赢一次如何。”
下半场二年二班溃不成军,连四眼那种弱不禁风的人也得上场替补,两三次碰撞下来,缩在自己的禁区里不敢动弹。
李前继续在场下讲解,老廖已经基本熟悉,不过离熟练还有一定难度。
终场哨声吹响,一比十,结果还是黑超队脚下留情,没让他们太惨。
二年二班垂头丧气,宛若斗败的公鸡,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廖学兵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走过去:“输了别想跑,把钱拿出来吧。”
崔政指着廖学兵身后惊恐地叫道:“啊!训导主任来了!”廖学兵迅速回头一望,又转过头来,发现崔政正想逃跑,一伸手揪着他的衣服后领冷笑道:“你看花眼了,训导主任没来。快交钱吧,愿赌服输。”
崔政百般不情愿,可也没办法,招呼其他同学,连同替补人员一共十四个人,七七八八凑了五千块。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明天就要抽签分组了吧?中午就不要休息了,继续和他们对练,总之要练到有争夺冠军的实力为止。”廖学兵把钱揣进口袋里,笑得尤其动人。
刚拨腿欲走,四眼扯住他:“老师,赢了钱就不表示表示,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什么?还想安慰?安慰你什么?是不是要找根铁棍捅你肛门才觉得痛快?”老廖突然觉得不爽,输钱要表示,赢钱也要表示,根本没必要跟他们讲究什么风度,一时粗口话连篇,戳指骂道:“你们这群饭桶、娘娘腔,除了会玩会整老师,你们还会什么?输了球连原因都不想找,直接散伙回家?别人输球还会怪天气怪裁判怪场地,我告诉你们这帮垃圾,无知不是过错,知道自己无知了还想继续无知下去就是无可救药!”
都怪老廖一周以来都在装傻扮凯子,太好欺负了,连被整了也没脾气,学生们几乎都认为他是个孬种,此时突然爆发起来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他。
叶玉虎把头歪过一边:“哼,照你说你就很了不起了?”
李玉中也回过神来,恶狠狠道:“廖老师,你要是还想继续在学校里混下去,就少罗嗦。老子可是吓大的,什么老师没见过?这几天没对付你是因为你还不值得我们花多大力气,懂吗?”
廖学兵对着更衣室里的储物箱就是一踹。哐啷一声,铁皮焊制的储物箱凹进一个大坑,好几个格子的暗锁都迸裂开,里面的球鞋、帽子掉了下来。
“想对付我么?我一直期待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生,慢悠悠走了出去。
学生们呆了半晌,议论纷纷。李玉中仔细察看那个大坑,咋舌道:“好大的力气,这种厚度的铁皮就是用五磅重的铁锤砸也要两三下才砸得坏。”
“还记得我们上次通过学校数据库调阅老师的资料吗?他干过修理工和水管工,力气肯定是有的。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叶玉虎换了个神秘兮兮的语气,“有一天中午我和贝晓丹……”
众人都喔了一声:“原来你和贝晓丹——”
叶玉虎微微脸红,道:“别打岔,我和贝晓丹去逛街,半路遇到廖老师,就和他同路。在小巷子里碰上了四个混混。当时我为了试探廖老师,就假装被打,让他上。廖老师让贝晓丹躲在拐角后面,然后他先让小混混们打了一拳,然后他几乎就是一瞬间把四个混混都打倒了,连我都没看清楚动作。”
叶玉虎为了面子把自己被胖揍的事轻描淡写,重点突出廖老师的神秘,大伙儿果然没太注意,都说:“不太可能,一瞬间打倒四个人,他是李小龙啊?”
“你们不信就算,反正要对付廖老师不能太大意。”
李玉中和蒙军一直很不服气,道:“不如找人揍他。对了,钟佰,你上次不是叫人修理了廖老师吗?叫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