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午,张知秋送走李观书之后,腹内却也是已然感到火烧火燎的饥饿难忍。
吃惯了大东山纯绿色、无污染地食物,张知秋对于现代的这些被农药、化肥和各种添加剂所培育的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
这些天来,张知秋在现代就没有吃过一次饭,唯一的一次还是在购买瘦肉精地时候,因为实在是赶不回家里来,张知秋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给自己点了一桌的酒菜。
在吃了一口之后,张知秋皱起了眉头;每个菜都尝过之后,他内牛满面地蹒跚而去了,自此每次都是回到大东山去来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原本张知秋的饭量虽大,但也还是基本与张小虎相当的;但是自从他能够来回穿梭与现代与大东山之后,饭量直线暴涨,如今已是超过张小虎一倍有余。
事实上,无论是吴老道还是张二狗,虽然日子的确算得上是过的清贫,但这只是体现在做为货币地钱财之上,如果是吃食的话,张知秋就是饭量再大十倍也是不在话下的。
这首先是要归功于这里得天独厚地自然环境,绝对是真正地地大物博、物产丰美,而且作为猎户,三道沟的人从来都有吃不完的肉食。
也正因为如此,三道沟的人们家里全都缺钱的很,因为他们所能拿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值钱的很。
不过,张知秋的这种情形张二狗一家虽然是见怪不怪,但精通医术的吴老道却是动了些心思,后来张知秋不得不在他的面前隐藏了自己的饭量,再加上他的身体也确实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能够勉强过关。
对于吴老道此人,张知秋虽然嘴上不敬,但心里却还是佩服的紧,老家伙医术惊人,不但一手针灸之术玩的出神入化,而且最为擅长的却是对于各种药材的炮制,往往是有点石成金之妙。
在结识吴老道之前,张知秋从来都不知道,中药材在正式地入药之前,竟然是需要经过好多繁琐地处理手段的,这个过程就是药材的“炮制”,而绝不仅仅只是洗净晾干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小说故事中那种在山中采了新鲜药材,直接用嘴嚼了混在一起就可以使用的桥段,十有是在扯淡,这么做的后果,不但不会有什么疗效,更有可能是会适得其反。
中国第一部药书《神农本草经》序例写道,“药有毒无毒,阴干暴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出真伪陈新,并各有法。若有毒宜制,可用相畏相杀,不尔合用也”。
医圣张仲景也认为,药物须烧、炼、炮、炙,生熟有定,或须皮去肉,或支皮须肉,或须根去茎,或须花须实,依方拣采,治削,极令净洁。
简单地说,某些药物虽有较好的疗效,但也存在一定的毒性或副作用,通过炮制,则可降低或消除其毒性和副作用,使服用后既达到应有的疗效,又不致产生不良的反应。
比如,草乌生用是大毒,但经用豆腐炮制后,毒性显著降低而又可以保持其固有的疗效,而这种对药物的炮制,显然却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探索、学习与积累过程。
吴老道对于张知秋的热劲其实并没有保持多久,这是张知秋在自己清醒过来之后慢慢推敲出来的,如今老头只是把张知秋当作一个免费的药童罢了。
不过,吴老道虽然在传道授业解惑方面很不上心,但也从来没有在自己做事的时候对张知秋藏着、掖着,对于他所问的每一个问题,也都能尽心地解答。
其实张知秋问这些问题,到不是好学,只是担心会不会惹上一些职业病:有些药材的炮制过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而且带有剧毒的药材也不在少数,以前犯傻的时候倒也罢了,如今不问清楚些,简直是让张知秋连觉都睡不安稳的。
为此张知秋甚至特意上网查询了许多资料,发现有关这方面的论述其实是十分地繁多,各种专著也有不少,但张知秋在特意地购买并研读了几本之后,这才体会到老家伙的厉害。
事实上,作为药材的炮制,所用材料和手法固然重要,但对于其间分寸的把握才是最重要的,这直接关系到了药材最终所能发挥出来的药效大小。
举个例子,同样的茶叶,由于炒制手法的高低不同,所制出的茶叶品质天差地远;而同样的茶叶,仅仅是冲泡时对于水质、水温、以及泡茶时间的把握差异,就可以使两杯茶的口感迥然不同。
药材的炮制,对于药性的影响更大于茶叶。
当然,张知秋本人是没有能力来识别和体会到这其中的差异的,但是张小虎却是在一次使用了一剂止血剂之后告诉张知秋,自打吴老头落户三道沟以来,这里的猎人们已经全都不使用自己所制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