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悦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梦中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
她的父亲是南宫家的家主,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过多久父亲就娶了第二任妻子,并诞下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南宫晴。
父亲并非对她不好,只是她性格篇冷,不愿同人亲近,每每与父亲、继母和妹妹同处时,总觉得他们才像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外人,于是后来,她便离了家,拜入了七星门,成为了七星门掌门季无渊的三弟子。
她资质高,性子倔,在修炼一途上比任何人都努力,小小年纪便成功筑基,即使有大师兄那样的天才珠玉在前,她依旧是七星门受他人崇敬的大师姐。
她慢慢回忆着,回忆着那场真实到令人心惊的梦。
因为自小在家族中没什么朋友,和父亲的关系又很是疏远,她其实是个极度缺爱的人,拜入七星门后,师父虽然时常嘴上不饶人,却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在她之上,还有两位师兄,二师兄与她年龄相仿,颇不擅长斗法,有很多次门派委托都是她帮着一起完成的。。。。。。
还有就是大师兄。。。。。。
那是南宫悦第一次体会到情窦初开的感觉,大师兄是个极爱笑的人,也是一个极具感染力的人,南宫悦起初见到他时,其实是有些讨厌他的,因为他待人总是没有边界,总是擅作主张,闯到她的戒备线内,非要拉着她跟他一同去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比如说,她初入宗门时,不愿去食堂正经吃饭,经常为了省事吃辟谷丹,大师兄却总是拖着二师兄一起,非拉着她一起去食堂。
再比如,他们同是剑修,她在独自练剑时,他总是偷偷坐在树上看,见她哪招哪式使得不对时,便突然跳下来纠正她,热情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于是久而久之,南宫悦便不再讨厌他了,甚至对他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情愫,会期盼着见到他,看到他同别的异性说笑时,她甚至会心生失落,于是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位七星门的大师兄。
所以,南宫悦向他表白了,那日,在树下,看着顾沉玉逐渐变得惊慌失措的表情,南宫悦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对顾沉玉说:“如果不喜欢我,就离我远些。”
那之后,大师兄果真开始躲着她,他们也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了。
再后来,她一步步地修炼,修为越来越高,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在这条追求变强的道路上不断前进着。
师父虽时常不靠谱,但确实是真心待她好的;大师兄虽疏远她,但她依旧在心中偷偷将他当成自己努力的榜样;二师兄这人有些木讷,还经常犯傻,却也本心不坏。。。。。。
她很喜欢七星门,也很庆幸自己在年少时选择离家出来闯荡,才能体会到来自宗门的温暖。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突然入门的小师弟。
南宫悦的拳头慢慢地攥紧了,她的眸中也出现了不可抑制的愤恨之色。
在一切发生转变的开始,出现了一个人,她叫宁簌簌,是玄天宫的新晋天才,她很貌美,却也很无能,似乎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爱上她,而她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可怕的噩梦。
或许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南宫悦依旧讨厌她,她并不讨厌生来就站在终点的人,她只是讨厌她不懂世事艰辛,活在他人庇护下的模样,她讨厌她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总是连累他人的模样。
这样的人每次出现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麻烦,但你又不能去怪罪她。。。。。。
吕家灭门,唯一幸存的吕言拜入七星门,而正道盟则派出各派精英弟子前去东海城调查。在这次的调查中,炼骨堂的蛊公子对玄天宫的宁簌簌一见钟情,归青山掌门的弟子凌绝染则因为替宁簌簌出头,死在了炼骨堂祭祀蛊公子手中,其余弟子被蛊公子劫持,绑架至了炼骨堂所在的闲云岛。
正道盟震怒,归青山掌门和她的师父季无渊一同前往炼骨堂讨伐魔教之人,却不慎落入了幽冥虫窟,恰逢炼骨堂堂主古之阳突破化神期瓶颈,他们打了起来,师父也在那一战中,被幽冥虫窟中的化神期蛊王重伤,二师兄被蛊虫咬断了双腿,虽然性命保住了,却毕生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七星门损伤惨重,造成这一切的宁簌簌却因为被炼骨堂的堂主古之阳看上了,毫发无伤。直到后来南宫悦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大师兄与宁簌簌单独闯入了吕家的地底祠堂,而在那独处的时光中,就连素来将修炼放在第一位的大师兄都对宁簌簌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渡血窟的人又趁机在其中搅浑水,正魔之争一触即发。那之后,大师兄和门中其他几位长老一同接下了七星门的各项事务,二师兄心情郁结,成天将自己关在洞府之中,于是作为大师姐,她便主动承担起了教导小师弟吕言的责任。
她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真心待他,在修炼上给他提供帮助。。。。。。却不知,他竟是奔着灭掉七星门的目的而来的,而且,就连他也喜欢上了宁簌簌。。。。。。
后来,妖巢爆发,师父带伤迎战,战死在了前线,七星门各长老也被吕言间接害死。
在那最后一战中,她和宁簌簌共同落入了敌营,宁簌簌受了伤,她只能凭着一人一剑,咬牙硬撑着,等待支援,不知过了多久,大师兄终于来了,但他一次却只能带走一个人。
将受了伤的宁簌簌小心护在怀中的大师兄,对她说道:“师妹,簌簌受了伤,我先将她带走,你再撑一会儿,我便来救你。”
她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望得他略显不安地移开了目光。
她看着大师兄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过去的少女,慢慢离开,越走越远,他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