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稍后,老身这就去给您通知姨娘……”
老婆子脚步都不稳,匆忙往里面去了。韩健见到那老婆子匆忙而去的模样,心中暗骂了一句,转回身来,发现女皇正在打量着自己。
“东王不是说出来只带了些散碎银子?”女皇神色带着几分质问,说道。
“陛下见谅……臣实在只是不想让……陛下来这等肮脏之所。”韩健无奈道,“并非有意欺君。”
“你欺君的事还少了?”女皇怒着说了一句,继而提醒道,“一会进去之后,便在陛下陛下的称呼,该改称呼了。”
说着,女皇已经先行一步到了江南楼的后院,韩健则随在后面。
到了院子里,发觉除了一些晾晒的衣服,并无人在外,整个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个十几岁看似小丫鬟的姑娘过来,抱着个空的木头盆子,见到后院有人进来,仓皇进去,可能是以为遭贼了。
韩健一直打量着女皇的反应,只见女皇进门之后,只是不停打量着江南楼后院的布局。不知道的还以为女皇是来考察场所,准备盘下这江南楼的。
过了一会,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刚才开门那妇人,陪着一个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女子出来。
这女子,身上虽然是一身绸衣,脸上却并未浓妆艳抹,说明是刚起床来不及收拾,只是穿戴好便出来相见。等女子到了近前,不由打量着韩健。脸上像是带着几分怀疑。
韩健虽然有一颗老成的心,但外表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韩健身后的女皇,虽然并不显老,却也能觉出明显比韩健大了不少。这样一对男女进来,若是一名门望族的夫人,带着一名家童那也就算了,关键是韩健身上也是一身锦衣,那气度一看就不是跑腿的。
但事实却是,韩健的确是给女皇来跑腿的。
“给公子请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女子一上来。便欠身行礼,显得很婀娜多姿。
韩健知道,这些风月场的女人都知道怎么吸引男人,能当鸨娘的。那一定是有手段有魄力的。虽然江南楼背后一定有东主来撑着。但这鸨娘。也应该是有“股份”的,而且是“总经理”,应付男人的手段不同一般。
“在下姓林。”韩健一笑道。
“原来是林公子。久仰久仰。”女子讪笑一声,却是根本没听说江都城里哪家名门大户是姓林的,还有个这么“挥金如土”的大少。
“这位想必是这里的鸨娘?”韩健问道。
“正是。”女子道,“奴家姓宋,别人称一声宋娘。”
“宋娘,好名字,好名字啊。”韩健笑道。
宋娘笑着回了两句,却也都是客套话,这时候宋娘已经将目光落在韩健身后的女皇身上。
刚才她已经听那妇人说了,说是有一男一女,带着个丫鬟到后门来见,一上来便出手一百两银子。那妇人也说了,曾怀疑这公子哥是来卖妻的,却又不像,因为这公子哥怀里还有不少的银子,一看便知道是个挥金如土的大少。
宋娘很清楚,这样的客人怠慢不得,江南楼能在江都十几年不衰,正是因为一些“大财主”撑着。
“公子前来?”宋娘看了看韩健,再打量一下女皇,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韩健没法回答,只好回身看着女皇,这时候女皇也走上前来,说道:“不知我们可否到里面说话?”
“这个……”送年脸色有些为难,道,“可江南楼,从来不招待女客。这是规矩……还请这位……夫人见谅。”
女皇冷声道:“如今江南楼并未开张营业,便是没有破坏规矩。”
“这……”宋娘还是一脸为难。
韩健只好又发动银钱攻势,将手伸进怀里,从一沓银票中又拿出一百两的银票一张,递上前道:“这可是够了?”
宋娘一看,脸色一喜,心说果然是个花钱不心疼的主。二百两银子,这足够与个名清倌共度良宵了,这公子哥却拿来当进门的银子,进去之后茶点和姑娘还不是要另算计?
宋娘心想,这是有钱的主,可能还是有“特别嗜好”的。
身为江南楼的鸨娘,从十几岁便在风月场上打滚,在风月场上混了几十年,自然听说了不少人的“怪癖”。兔爷的那就不用说了,有些女人,也好风月这一口,只是碍于身份,平日里都是以男装到风月场所来,最后很多也是“不欢而散”。
但今日这位,明显是为这个来的。肯定是想趁着没人的时候,一次来个“痛快”。
“两位贵客,里面请。”宋娘笑着相迎道。
韩健看了女皇一眼,女皇已经信步在前,往江南楼厅堂里走去。韩健只好跟在后面,这一前一后的姿态,便让宋娘心里觉得应该是猜对了。
在她看来,这年轻公子哥虽然衣着不凡,气度也很好,但很可能只是个来“帮衬”的,真正的正主是后面这位夫人。
“这位公子,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宋娘突然凑过来,问韩健道。
韩健用手遮着嘴,对那鸨娘道:“是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