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同敬到东王府门口,见到一副笑意盈盈的韩健,他自己心里也犯了嘀咕,他根本不清楚韩健请他过来的目的。
“朱上师,久违。”韩健笑着拱手道。
朱同敬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就算他不清楚韩健用意,却也猜到韩健没安好心,便一副谨慎神色,回礼道:“东王客气。”
“请。”韩健作出请进门的手势。
这手势,在朱同敬看来有些要请进入瓮的感觉,朱同敬心想,难道他是想把我囚禁起来,跟太后换人?
朱同敬来之前,就考虑过这问题。当下南齐将杨曦和司马藉二人扣押,这二人可都是韩健的左膀右臂,一个还是魏朝的太子。要是平常时候,他肯定不会来,因为这明摆着要被人当人质来换人。但现下不同,现下江都局势紧张,江都要是得罪齐朝,那将意味着腹背受敌,朱同敬猜想韩健不敢这么做,才过来。
“东王请。”朱同敬却不先行。
这几天朱同敬虽然感觉江都方面的人招待很轻慢,但至少也不是令他难堪,是将他当成是国使来看待。他猜想,要是韩健准备扣押他来换人,早就做了,不用等到今天。
“他不至于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扣下了我,就会换回他想换的两个人。”朱同敬进门之前心里思忖道。
进到院里,朱同敬四下打量了一下,便感慨北朝藩王府院的繁华。他心里慨叹,这样的宅院,在江南除了皇宫没有一家可以比及。
“如何?”韩健笑问,“这府院,可是还入朱上师的眼?”
朱同敬看了看周围,眯着眼道:“繁华可比我朝的皇宫。”
“朱上师言重了,这里只是在下的府宅。我去过你们谢相的府邸,那府邸也不比这个差到多少,想来,你们齐朝应该有比这更好的院子吧?”韩健道。
朱同敬冷冷一笑道:“我朝比东王你爵禄高的比比皆是,但有此等宅院者,却无一家。可叹,可叹!”
韩健一笑,他听出来朱同敬这分明是变着法骂人,在说北朝的人贪污腐败,只知道个人享受。
韩健装作听不出来,笑道:“那日后朱上师的府宅,应该比这个更大。”
朱同敬笑看了韩健一眼,突然有些看不太懂韩健,他觉得韩健说这句话很傻,却又觉得韩健肯定是在糊弄他,至于到底哪点被糊弄了,他自己也说不好。
“朱上师,还是到里面说话。”韩健再作出请的手势。
这次朱同敬没有再多虑,他心说来都来了,不看看这东王搞什么阴谋诡计就回去太吃亏,就索性当来东王游玩,最后来个尽兴而回。
朱同敬进到东王府正厅,便觉得里面比齐朝内阁的议事厅还要大,布置陈设也都很考究。
“不知东王请在下来,所为何事?”朱同敬一进门,便要开门见山,因为他发觉韩健只是一个人进来,东王府的人,就算是韩健的姨娘,也都留在院子里,离正厅这面很远。
“朱上师请坐,我们坐下细说。”韩健笑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东王也请。”
朱同敬便当自己是个客人一般,在客位上坐好,这时候韩健也坐下来。
“这次请朱上师过来,是我觉得,朱上师远道而来,此行辛苦。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地方,便已东王府来招待一下,顺带为朱上师送行。”韩健道。
送行?
朱同敬打量着韩健,从韩健那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中,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东王说笑了,在下流连江北风光,还未准备离去。”朱同敬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朱上师是准备在我江都长住?”韩健突然有些惊讶而狡黠地看着朱同敬。
朱同敬看到韩健这好似阴谋得逞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这不会就是他的目的吧?
“东王误会了……”
朱同敬正要找个理由把刚才的话回转回来,却听韩健道:“我想朱上师也只是说句客气话。以我这次江南之行来看,江北之地,贫瘠不堪,哪里有江南的风光之美?朱上师流连故土才是真的,只能会流连我这弹丸之地?”
朱同敬还是听不出韩健的用意,便一笑道:“东王说笑了,各有各的好才是。”
韩健突然起身道:“你看我,太专注于跟朱上师说话了,连杯茶都没给朱上师上。来人,给朱上师上茶。”
说着,一个娉婷的女子端着茶托走出来,却正是林小夙。
林小夙端着茶托进来,给韩健和朱同敬都奉了茶。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瞪了韩健一眼,好像在说,你费这么多口舌说给我件大事做,就是让我来奉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