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铭一怔,思绪瞬间回到他刚走出公司,准备来医院的时候。
任浩铭急匆匆地坐了电梯,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蓝晨已经吩咐司机将车开了出来,但是他不想等,直接去了停车场。
蓝晨跟在他的身后,一样的焦急,同时还低下头,不停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往他的座驾上走去。
“查到了。”蓝晨忽然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任浩铭,又低头瞟着手机上的搜索网页,“海鲜过敏是一种过敏性疾病,表现为身体某些部位(脸部、腿部、胳膊,甚至全身)起疙瘩并伴有瘙痒症状。海鲜过敏的原因是由于海鲜中富含大量的异种蛋白,这些异种蛋白直接或间接地激活免疫细胞,引起化学介质的释放,继而产生一系列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
“有生命危险吗?”他尽量冷静地问。
“一般来说,没有。”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座驾旁,司机已经发动好车子。
“一般?”任浩铭停下身来,转身望着他。蓝晨一愣,有些困惑地望着他,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
“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绝对,百分之百的没有生命危险,不会死,你能跟我保证吗?”他凑近蓝晨,冷声问。
蓝晨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支支吾吾地道:“不能,虽然几率很小,但是像这样的海鲜过敏还是有一定的死亡的可能。”
任浩铭微微往后退了退身子,什么都没说,薄唇紧抿,冷着脸,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他冷声命令。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哥,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死。”
会死?他心里冷笑着,他不信,他不信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会强大到可以为她牺牲生命,他不信,绝对不信。
“她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任浩铭问。
“是。”任浩杰不假思索地回道。
任浩铭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比整个任家,比我,比你自己都重要?”
“是。”
还是一样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坚决。
任浩铭没有再说话。
“哥,我们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爸妈除了金钱、名利、权势,什么都不在乎。从小到大,唯一能给我带来温暖的人,就是平安,可是她走了。后来我又依赖你,可以你也走了,终于盼到你回来,可你也已经变得不像你,我看着你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像爸爸,越来越眼睛里除了钱和事业什么都装不下,从一开始的愤怒,埋怨,到后来的接受,再到后来我已经无力去追究什么,渐渐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也越来越觉得孤单和寂寞。感觉自己就像是关在一个金笼子里的宠物,表面看起来养尊处优,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实际上我的心确实空的,差不多都已经死绝了。但是自从遇到了她,我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和他们都不一样,不会一天到晚只对我阿谀奉承却吝啬对我付出真心,她骂我,讨厌我,甚至动手打我,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我感觉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类似贡品之类的,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冰冷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