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村坝,李景隆帅帐。
李景隆狐疑的看着地图:“朱棣带着几万骑兵出了城?怪哉,他这是要去哪儿?莫不是被我们的四十三万大军吓破了胆,用骑兵护着家眷北逃草原了?”
转头他又问手下的旗牌官:“陈晖那边有消息了嘛?”
旗牌官答道:“派出去跟陈都司联络的斥候还没回营。”
李景隆绝对想不到,朱棣此次率骑兵出城的目标是郑村坝!
都司林子平道:“燕军骑兵莫不是饶了一个大圈,想袭击我们的大营?”
李景隆否定了他的观点:“绝对不可能的!郑村坝大营有二十三万人驻守,扎了九个硬寨!每个硬寨都像是一颗铁核桃。朱棣哪里有那个胆量,用牙啃铁核桃?”
常歌蹦出一句:“铁核桃是北平城,不是咱们的九个军寨。”
发完这句牢骚,他也懒得跟李景隆打嘴仗,直接出了帅帐。
常歌在监军大帐内找到了儿子常世勋。
常歌拿起笔,随便写了一封禀报战况的奏折:“世勋,你带着奏折立即出发回应天。”
常世勋有些奇怪:“传递奏折有八百里加急的驿兵,您怎么让儿去?莫不是您老觉得大营这边要出事儿?”
常歌道:“休要废话,赶紧走吧!这是我给你的军令。”
常世勋道:“爹,我不能留下您老不管。”
常歌“啪”给了常世勋一耳光:“糊涂!爹都五十四岁了,皇上又净给我一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爹还有几年好活?你不同,你年轻,还能给常家开枝散叶。”
常世勋捂着脸:“爹。”
常歌又踹了他一脚:“快滚!耽误了我给皇上的奏折,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常世勋无奈,只得带着那封奏折,骑着常歌之前给他的快马,出了大营向南狂奔。
朱棣往东饶了一个圈,终于到达了郑村坝以东五里处。李景隆扎下的九个军寨已经肉眼可见!
朱棣道:“集中兵力先从北边第一个军寨开始打!”
太监马三保却说了一句:“殿下,奴婢以为应该将五万骑兵分为两队,左右包抄,分路出击。”
张玉怒道:“你个小太监懂得什么!殿下的用兵方略轮得着你多嘴多舌么?”
朱棣却摆摆手:“张玉,你别打岔。马三保,你说说理由。”
马三保的理由很简单:“殿下,我怕骑兵弟兄一路从北向南冲,冲到一半儿李景隆就跑了!故而建议左右包抄。”
朱棣沉思片刻:“真是英雄不问出处!马三保的建议很好。就按照他所说,将五万骑兵分为两路。左路由我率领,右路由张玉率领。左右夹击,直取李景隆的中军大寨!”
朱棣一声令下,骑兵上马,分为两路,开始进攻李景隆的军寨!
左路朱棣统帅的,是朵颜三卫的大部分骑兵。他们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战前朱棣允诺他们,将南军彻底赶出河北后,把邯郸府库的所有财帛都给他们。重赏在前,他们打起仗来自然嗷嗷叫。
朵颜三卫以迅雷之势冲入了第一座军寨。南军步兵哪里是这帮草原狼的对手?第一座军寨被攻破。
右路的张玉也是砍瓜切菜,半个时辰后便攻破了第二座军寨。
李景隆大帐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景隆道:“怎么可能?难道朱棣吃了熊心豹子胆?”
旗牌官来报:“报!山东三卫军寨被攻破!”
片刻后又有人来报:“报,河南四卫军寨被攻破!”
李景隆大惊:“这么快?”
有一有二,自然有三!很快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座,第六座,第七座军寨被攻破!自然,所谓的攻破并不是全歼。只是驻守军寨的南军步卒被打散而已。毕竟燕军骑兵兵力有限,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打歼灭战。
李景隆跑到了中军大寨的高地上,他手搭凉棚向外张望,只见被攻克的军寨中尸横遍野。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常歌来到了李景隆身边:“曹国公,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燕军骑兵就能打到中军大寨。”
李景隆出神的望着远处军寨中的尸体。他可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李景隆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决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