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思灰的嘴唇干的有些裂纹,结果老徐递过来的水缸,轻轻抿了两下。
“这儿是我们的游击队据点,我是老徐,这儿的政委。”老徐伸出手握了握上决思灰还有些虚弱的手。
思灰环顾一下四周,深长鼻子在空气中努力嗅了嗅,点点头道,“就是这个味道,错不了。”
老徐不解,摆了一脸疑惑,等着他解答。
“就是这个穷的叮当响,却依然活出一身傲骨,支撑着********的味道。”思灰勉强笑两声,干裂的嘴唇又裂开了,“五年前我跟你们有过一次接触,可惜错过了。。。。。。”
老徐和蔼的看着这个受尽酷刑也未变节的铮铮铁骨,会心一笑,“你的身上也有种味道。”
“哦?”上决思灰下意识的问问自己的衣服,呵呵笑着,“我太久没洗澡了,又脏又臭。”
“不。”老徐真诚的看他,“你的身上有希望和未来的味道。”
“哈哈哈。”两个人在房里大笑起来。
八月末九月初,八路军在华北敌后发动对日军的大规模的进攻作战,这一消息传来,老徐激动地彻夜未眠,他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相应上面的号召,对日本人的交通干线进行破坏,最终确定了通往青岛方向的德清铁路。
德青铁路的一段正好经阳城北面的平阔带,趁着日均还未反应之际,速战速决,让他们的物资及救援陷入瘫痪。
同时,日本人的大肆侵略并未停止,山田本野的死大大刺激了松井战一,他勒令苏小蛮紧急加快对国民党残余的清扫,沦陷区便从阳城扩大至相邻三个县。
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交战,可是八路军的游击队从未放弃抵抗,今天这一枪,明天那一炮,苏小蛮跑的是精疲力尽,最后索**代下去,自己不管了,松井战一也是自顾不暇,他忙着谈恋爱又忙着侵略,没有那么多时间抽查苏小蛮,于是苏小蛮整日待在家里,跟吉天佑腻在一起,片刻也不离。
“天佑,咱们要个孩子吧。”有一天他心血来潮的说,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芒,夹杂着诸多期待,“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只要长得像你,你说好吗?”
吉天佑摆弄小狗的手停了下来,那是她在路上捡回来的,一只死了妈妈没奶吃的小牙狗,她叫它牙崽,“我不想要。”她淡淡的说。
“哦。”苏小蛮也淡淡的回一句,他的神情落寞在窗外投进来的树影中,明明暗暗,吉天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坚持。
“牙崽,过来。”很久之后,苏小蛮回过神朝着小白狗拍了两下手,“来,爹爹抱。”小牙崽哒哒跑过去,跳到他的怀里去,亲昵的蹭着他的脸,惹得他哈哈笑起来。
“也许,他会是个好父亲。”吉天佑被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呆了,随即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那三把钥匙已经给赵烟素送过去,当她看到吉天佑手上带着的钻石戒指的时候,忍不住当着她的面哭了,她时而哭时而笑,却什么也没说。
吉天佑开始可怜她,苏小蛮没有了,松井战一去追他的信子去了,她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吉天佑又错了,赵烟素是谁?人尽可夫。
松井战一把她送给了另一个日本将领,她又把他训的服服帖帖。
“你觉得她快乐吗?”吉天佑坐在舞厅的沙发上,对苏小蛮说。
“哪个她?”苏小蛮对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很疑惑。
她指了指舞厅中央跟着一群男人厮混并笑的花枝乱颤的赵烟素。
苏小蛮淡淡的看一眼,轻笑一声,“她人生所有的快乐都在这里了,纸醉金迷,万人宠爱。她的快乐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也许生来就如此。”
吉天佑抿一口红酒,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赵烟素的脸,轻轻的摇头,“可是,我认识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仙女。”
苏小蛮愣了一下,提到曾经不由得心虚的看一眼吉天佑,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才安心的说,“她的曾经,你最了解,跟现在不像吗,只不过放大了而已,她现在可是更无法无天了。”
吉天佑不吭声了,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扯扯身上紧绷的墨绿旗袍,“走吧,饿了。”
挽着苏小蛮的胳膊往外走去。
不用回头看,吉天佑就知道,一定有一个人在悄悄望向这边,她脸上放浪的笑还挂在嘴角,可是眼睛一定是受伤的落寞神色,深沉的根本无法掩饰,就是赵烟素。
她从来没有变过吗?苏小蛮笃定的点头,可是吉天佑却知道,她变了,从前,她只爱自己,现在,她爱一个不可能爱她的人。
小蛮不知道,从他为她奋不顾身去死的那一刻,她便爱上了他,她的爱那么盲目和大胆,不惜牺牲一切也要留在他的身边,这就是赵烟素。
直道拐角处,吉天佑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看那座霓虹闪烁的楼房,像极了鬼魅变出来的幻象。
“咱们回家吃。”苏小蛮搂住她的肩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