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固执,我清楚地明白我不应该要;可我也明白,我控制不了。你是我逃避荒谬途中寻到的一方净土,我在沈阳找到了你。
我不要,不要再逃跑,在四处颠沛流离;我想安定,在你给的净土上安定。我绝不能让这唯一的宁静再次变成荒谬。
就算我没有千军万马、孤身一人,这面前是天堑鸿沟、悬崖峭壁,我也要试一试。
似有巨大危机就在眼前,不是天灾人祸,却在这个平淡无奇、咀嚼无味的日子里。
“十万,不管什么原因,离开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了,做这种事情还是装作高冷一点好,我言简意赅,心中默默。
“老同学可是几年没见了啊,出来刚叙叙怎么就说这莫名其妙的话,可让人着实听不懂呢!”陈佩佩微笑着扯着皮。
总是会有这么一种人,可以直接了当解决的事情非要山路十八转,来回兜圈,好像是多内有乾坤,高深莫测。
“有钱不拿不是你的风格。”简单明了,的确是和他在一起太久了吗?连原本特有的事故饶舌都不会了,又或是,再也懒得拐弯抹角。
正是阳光下午,镀金街道,情侣手拉手闲逛,找一家电影院躲在无人处肆无忌惮地互相抚摸;也有三五好友闺蜜手捧奶茶遇到一群正值风华的少年,恨不得眼睛都随之而去,一路推推搡搡,娇笑打趣,不知红了谁的脸。
“小尔啊,你可是误会我和周总了哦,他是替你着想,硬是不让我告诉你那个混蛋顾傅和你好闺蜜李丁瑶居然有孩子了。”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面前的戏子正掩着嘴故作懊恼,“啊呀,答应往生不说的。。。。。。小尔?你没事吧,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可是这么多年我为这事睡不好吃不好的,总觉得对不起你,我觉得你有权力知道。。。。。。”
喋喋不休,一张一合之间尽是毒死人的药,封喉的剑。天气依旧晴好,温暖的阳,眯眼的猫,谁成想当下却是白云苍狗,变化无常。
“我知道你要跟时新,赶潮流,需要看许多泡沫剧,但这看多了就容易得臆想症,恰巧我有个朋友是医生,要不要我介绍他给你看看?”反讽正讽,许久不用,该用时还是可以信手捏来。
说什么风言风语,我只当你是疯言疯语。
“这可不是我胡说的,当年都是我的错,你要原谅我,当时我家破产住的地方都没有,李丁瑶开口就给我三万,三万啊,呵呵,放在以前我看都不看,可我也是被世事所逼啊,那时她让我骗你说我和顾傅有孩子,我真的是逼不得已啊,哪成想她自己怀了孕。”吴侬软语,娇娇弱弱,话里三分真三分假。
似要保证可信度,还道出那孩子名叫李尚。李尚,李尚,一声声,刺痛着我的耳膜,桌上的杯子骤然倾倒,水花四溅,是糟糕烂透的人生。
店里的加湿器水润着干燥的四周,配合着淡淡的熏香,店员默默过来收走玻璃碎片,所有,一切还是如常,没有人知晓此时此刻打翻杯子的人心境如何,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一下回神,像小儿的脸说变就变,“不要再欺诈圈钱了,李尚是丁瑶爸妈的养子。”对,就是这样,丁瑶怎么可能欺骗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还有自己的幸福,她大胆不惧世事追求自由,却又单纯善良重情重义。
她就是我心中另一个自己的追求,我懂得另一个我,不是圣母却也不是小人。
“我怎么会骗你你呢?你仔细想想毕业后也就是你见过我之后,你都在干什么?你可有再看到过她,我可是听说她消失一年呢!你信不信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嘛,有人在她外婆家那里看到过大肚子的。”像乡下妇人闲来在墙角八卦李家长张家短,陈佩佩语气里听着是满满的真诚,可要是抬头就会发现她满眼的讥笑,笑对面的人,笑喜剧的人生。
再也坚硬不起来了,我布满荆棘的外衣没能抵抗住三言两语,刺越发的硬,心也跟着越发的脆弱。
对面的大商场做着买酒送洗衣粉的活动,主持人把酒吹得天花乱坠,没有人搭腔,独自一人也能说的眉开眼笑,笑这虚假的言语能为他带来丰厚的薪金。二楼的广告牌又从手机变换到家具。
街头一家卖CD的店正播放着上个年代的旧曲,播放器里激扬着李克勤的红日: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就算颠沛流离却也改变不了总是颠沛流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