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风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么想的,仿佛,他此行只是为了给自己证明她有没有骗自己。
又仿佛,他还存了别的什么想法。
总归,他告诉自己,他无论如今做了什么,日后,都可以弥补于她。
然而,在看到她红了眼圈时,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几乎是带着些许心慌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可是刚刚碰伤了?要不要让两个婆子进来给你擦点药?”
早前,他默许了那两个婆子往她嘴里塞了巾帕,此刻,她自是无法说话的。
而自从上了马车后,她更是不待见他,除了偶尔瞪他一眼,她再无动作。
此刻,李季风问出这话,原本也没指望她会回答。
他掀开了帘子就要叫那两个仆妇进来上药,谁曾想,这时,罗婉儿却缓缓朝他伸出了那被紧缚着的一双手,红着眼,可怜兮兮的看他。
李季风愣了愣,只觉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一般,整个人都忍不住温柔了起来。
“可是疼?”他听自己轻柔的问了一声。
罗婉儿缓缓点头,李季风心下懊恼,连忙去帮她解绳子。
罗婉儿看着他这举动,心中狂跳,一切比他预想中还要顺利,然而,绳子还没解开,李季风忽然停下了。
“你不会是为了逃跑吧?”他探究的看着她,俨然,只要看出一点点的苗头,他就不会再帮她解这绳子。
罗婉儿自然知道这一点!
她摇着头,硬是挤了两大颗眼泪出来。
李季风天生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更何况,眼前这人,对他还非同寻常。
他素来自诩对女人颇有手段,没有女子会逃得出他温柔攻势,可如今,他竟对自己喜欢的人用了这种手段,他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我,我给你解,你莫要难过,我会心疼的。”他说着话,直接帮她解腕上麻绳。
罗婉儿快被浪荡子这番言语给恶心吐了。
看着李季风垂头认真解绳子的模样,她目光游移,最后,定定的望向了他的大动脉窦上,
据说,只要用力掐住人的大动脉窦,保持上一段时间,对方就会出现暂时昏迷过去。
李季风若是被他掐昏了,她就可以顺利和赵暮搭上话······
罗婉儿的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然而,腕上的酸痛感却让她挫败,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手上完好时,也不定能长时间掐住李季风的大动脉窦,更别说此时此刻了。
一旁的李季风见她不说话,犹豫片刻,还是取了她口中的布帕,问了一声:“怎么了?”
“手痛。”罗婉儿气的磨牙。
李季风一阵心虚,适才那点子防备她的心肠也没了。
他让人取了药膏出来,拿过她的手,帮她抹药。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你只要乖乖跟我去青州军营,我也用不着绑你。”
罗婉儿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不显:“你当真想送我去军营?”
李季风抹药的动作一顿,良久,才憋了一句话出来:“只要你没骗我,我们就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