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走后,芸娘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他提他的亲事儿。
赵三姑见赵暮走的匆忙,下意识想让儿子追着赵暮回军营,待听芸娘提到打仗,她差点没站稳当。
杨大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如今不过是军中一个伙夫,哪儿干的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要是在战场上丢了性命怎么办?
娘儿俩再无心讨好芸娘,浑浑噩噩就家去了。
随后,又下了几日的雨夹雪,天色终于放晴了。
罗婉儿见青姐儿他们连换洗的厚袄子也没两件,便想趁着去县里送货的机会买上几件。
此番,她适才打算将新做出来的香水和胭脂水粉一并搬到牛车上,一双手就伸了过来,越过她,将她篓子里的东西接到了自己手上。
“怀安?”罗婉儿有些诧异,今早她起来的有些晚,还以为他已经去学堂了呢。
“我今日休沐。”对上她狐疑的目光,他勾了勾唇角。
“休沐?”罗婉儿皱眉,赵怀安缓缓点头,“嗯,正好陪你去县里,惊不惊喜?”
“好啊,整整瞒了我一宿呢!”罗婉儿抬手要去拧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攥住了小手。
“一早跟你说,你可就没惊喜了。”
罗婉儿瞪了赵怀安一眼,她觉得这人变坏了。以前的赵怀安可不是这个样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我提前跟你说还不成?”赵怀安见她似乎瞪着自己,忍不住连连告饶。
罗婉儿撇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牛车,她适才将自己要买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
赵怀安认真听着,片刻,方才看着她的眉眼,宠溺一笑:“那你一会儿可得在绣坊等等我了。”
罗婉儿狐疑,他继续道:“我得去县衙领钱啊,不然,怎么给娘子买新衣?”
罗婉儿斜了他一眼,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待两人进了城,赵怀安将罗婉儿送去了绣坊,只让她等着在绣坊中等着自己,他就支身离开了。
罗婉儿只道他是要去领朝廷每月补贴给秀才的银钱,却不知道,赵怀安并未朝县衙去,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的运河上。
此时的漕帮运船上,雾气未散。
赵怀安刚上甲板,就见一拨人正卖力将一批红漆大木箱搬进舱中,片刻,流风从舱里迎了出来:“少主,二当家已经等久了。”
赵怀安颔首,踏上甲板,入了舱门,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道嗤笑声:“这杂种,还真敢来查?无非就是想吃点好处罢了,就是个喂不饱的狗!”
“师父。”赵怀安往舱中站定,那些个搬运箱子的大汉放下木箱后,一一退去,一时间,舱里就只剩下了梁二当家,流风还有赵怀安。
梁二当家快步上前,撬开其中一口大木箱的锁一看,巷子里全是金银玉器,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适才朝赵怀安看去。
“八爷让你暂时别去州府,如今,上头派了人下来查看翻船之事,我们也只能按兵不动,先观察观察。”
“嗯。”赵怀安点头。
“且放心些,无非又跟以往一样,给点好处就走,只不过,听说这回这巡抚手底下,有个叫张白圭的死脑经,就怕他不干人事。”
“张白圭?”赵怀安眼里多了一丝波动,“内阁里的张白圭?”
梁二当家可管不得他是谁,摆了摆手,他神色严肃:“定不能让朝廷的人发现了我们,否则,成王也护不住我们。”
梁二当家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见机行事吧,必要时,怀安,你定要将自家摘个干净,怀安你日后可是要入仕途的,可莫要因此耽误了你。”
“我定会护住少主。”流风颔首,随后,三人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