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再次见到青姐儿和业哥儿,罗婉儿险些认不出他们来。
当初的两个孩子,如今一个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一个成了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了。
罗婉儿也只能从他们那颇为熟悉的眉眼间,将他们对号入座。
而其中变化最小的便是芸娘,芸娘虽眼角添了不少细纹,可整个人看着,却似过的不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婉儿。”芸娘站在马车边,刚喊出声来,一旁的青姐儿和业哥儿也红了眼。
青姐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伤心,眼泪花子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罗婉儿刚要跟她打招呼,青姐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几乎是直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小丫头长高了,身上也有了妙龄女子应有的轮廓,就是太瘦了,感觉风都能吹倒一般,罗婉儿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这么想着。
“大嫂嫂。”一旁,业哥儿喊着颤音的声音响起。
少年人是个不轻易落泪的,明明红了一双眼,眼睛里也渐渐有了雾气,他仍克制着自己,不愿意将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业哥儿。”罗婉儿朝他笑了笑,眼里越发欣慰。
她记得自己和他们分开时,业哥儿似乎叫了她,那时候,她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应该不是了。
她的业哥儿会说话了,而且,还说的很顺口,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个如何也学不会说话的孩子了。
“大嫂嫂,你这些年好吗?”业哥儿又问了一声,午夜梦回,每每想到大嫂嫂义不容辞的微他们引开人的场景,他就得偷偷哭上一场。
他原本也试着去找过大嫂嫂的,可后来,他娘病重,不是寻死就是说胡话。
他当时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必须振作起来,抗起家里的重担,他只能一边谋生,一边试着打探罗婉儿的消息。
可他们作为流民,四处迁移,又遭人欺负,也受了不少苦难。
初时,芸娘病情反复,也不准他们惊动赵怀安,唯恐给大伙儿惹来祸事儿。
他和青姐儿都不赞成,他们不相信大哥是那种人,原想着过两年就找大哥问个清楚,谁知道,后来一切都生不由己。
荆州后来不允流民不经官府,随意出入,否则便是砍脑袋的重罪。
他娘不让他们惊动官府,他们也曾想过给二哥写信脱困,可这么多年来,他们写了无数封,都不曾有回应。
这次,在荆州遇上恶霸强抢小妹,若不是大哥出手,只怕他们一家子都得丧命牢狱当中了。
如今,他们既看到了二哥,也看到了大嫂嫂,很快,一家子就要圆满了,所有人都很高兴。
然而,这样的高兴,随着赵怀安一声:“娘。”告一段落。
芸娘虽知是赵怀安救了他们,可一想到自己那丧命在山匪手里的亲儿子,她便不愿见赵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