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寝宫中,独孤影安安静静地躺着,不言不发,德公公和容嬷嬷皆是无奈。
德公公迟疑了须臾,终于是上前,低声禀告:“主子,你看看,这是皇后娘娘昨夜玩游戏,留下的问题。”
话音一落,独孤影终于缓缓睁开眸子来,德公公一喜,连忙端上药来,仿佛哄孩子一般,道,“主子,先把药喝了,喝了才有力气看。”
“拿来。”独孤影撑着起身,倚在床头,淡淡说到。
“主子,你先喝药先上药,再给你!”德公公顾不上什么,退了下来,握紧那纸条。
“拿过来。”独孤影厉声,声音里明显透出虚弱来。
“主子,既如此不舍,为何要做决定!既做决定,为何还不舍?!这纸条看与不看,有何区别?”德公公却一下子跪了下来,昨夜是他亲自拟写的密函,不久后便要送到南疆去了吧,一个月后,兵戈必起。
独孤影瞥了他一眼,眸子掠过复杂,看向了容嬷嬷,淡淡道,“药端过来吧。”
容嬷嬷大喜,连忙上送了过去,寒王一口喝罢,随即利索退去单衣,淡淡道,“上药吧。”
一身的伤竟是如此的怵目惊心,容嬷嬷心中顿时一紧,别过头去,这一身的纵横交叉的鞭痕,一道道打地极深,皇后娘娘一向和善,心中对少主究竟有多少不满和戒备才会下此重手啊!
好一会儿,才上好了药,小心翼翼都伺候着换上了赶紧的单衣,只是,脸上的伤,却依旧留着,碰都不仍碰。
“主子,这再不上药,可真留疤了。”容嬷嬷一脸心疼,竟控制不住有些怨起紫萱来了,少主可是她看着长大的,何曾受过如此重的伤啊!
独孤影仍是没有回答,朝德公公伸出手去。
“主子,看也不看,有区别吗?”德公公仍是不动,固执地想看个明白,密函明明已拟写好了,一切改变不了了,不舍也得舍。
“本王再说一次,拿过来。”独孤影的声音仍是淡淡,却透出不可违逆狠绝,第一回在德公公面前称王,狄狨最后的王。
“是!”德公公单手靠肩、颔首,呈上字条去,“王,这是半句歌词,皇后娘娘问的是下半句。”
明知伤心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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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了,宫外依旧一片热闹,炮竹声四起,大街小巷人人一脸欢喜相互问候,垂髫孩童们更是欢欢喜喜戏耍打闹。
最热闹的莫过于大钟寺了,祈福上香人潮涌动,求签问卦者更是多不胜数。
乐铭牵着喜乐正要出正大门,却突然退了回去。
只见一辆宽大的马车在门前缓缓停了下来,车夫不像车夫,一副小生模样,很是清瘦,车上陆续下来了三人,一位少妇,生得花容月貌,一身红妆,高贵气质,丽质天成,一位老妇人,伺候在身旁一看便知是个嬷嬷,而另一位女子却是带着斗笠,黑纱垂下,掩去了相貌,远远在后面跟着。
“皇后娘娘!”喜乐惊呼,乐铭连忙捂住她的嘴。
“走,侧门走。”说罢,拉着她便要逃。
“是娘娘他们啊,得过去请安。”喜乐急了。
“哎呀,早上不是请过了吗?我娘可等着你去问安呢。”乐铭硬是把她拉走,好不容易喜乐放开矜持,答应和他出宫的,当然要好好珍惜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