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内望到这一切的山吹花乙女再次收回视线,转向眼前的人。
坐在时乙女对面的,是一位妙龄女妖,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她想没有任何问题。
长长的秀发尤其妩媚,从对方手持茶杯的动作和那从容自然的姿态,能感受到良好地教养。就如同乙女在无数画卷上描绘的皇族一样,像是深闺里的千金小姐。
风穿过打开的窗户,贯穿了整间房间,扬起对方雪白的衣摆,飘逸的白色长发荡漾着悠远的蓝色,气质绝尘。
在乙女对面这么一坐,仿佛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一样,毫无乙女的容身之所。
但即使是这样,乙女也不愿意输给她,不愿意输给雪女——毕竟,她山吹花乙女,才是名正言顺的奴良鲤伴之妻。
山吹花乙女在奴良组里待了五十年,奴良鲤伴身边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其他缠着他的女妖,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让他目光停留的存在。
可是唯独让她感到有危机感的只有两个,雪女和…与金嫣如出一辙的游女。
不过游女与首无,任谁看都是无法拆散的一对,而奴良鲤伴对游女似乎也只是单纯的关系,只是偶尔多了些小纵容。
那么剩下的、最想要逼走的,只有眼前的冰封美人,雪女。
过去雪女是奴良鲤伴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乙女从未说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奴良鲤伴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难以企及地高度,他的出站已经并非雪女不可。
从以往奴良鲤伴总是追在雪女身后想要和她结婚来看,这一段青涩的往事已经过去,而这点回忆或多或少地都造成了现在他与雪女稍稍离远的距离。
既然雪女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么也就是乙女可以行动的时候了。
“我听说,雪丽姐姐是从小看着鲤伴长大的呢”,乙女托着茶杯,状似微笑地说,“今天请姐姐过来,就是希望能从姐姐这里听到一些关于鲤伴的事情。毕竟那是自己的丈夫,很想知道他的过去,傻傻的、过分的事情全都想知道。”
乙女在暗示雪女,无论过去发生什么事情,现在鲤伴都是属于她的。
“是这样吗?真的想全都知道吗?”雪女的语调分毫未变,和来时一样的平稳,“那不如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外界都在传闻你和少主的事情,你们成婚五十载,可是少主留在奴良组的时间屈指可数。你们聚少离多,也未曾留下任何子嗣。别人,可都在传——。”
这首诗巧妙地将山吹花乙女比作山吹花,讽刺她霸占着奴良组二代目夫人的位子,却从来不曾产下子嗣。
重重地握紧茶杯,乙女仍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这样的诗,我可不知道呢。不知道是谁写的,这么有才?”
“…”,雪女忽然放下茶杯,无言地走向门外。
她看到乙女刚才听到诗时的动摇与愤怒,可是乙女还是保持着冷静,维持着若无其事地表情。这一点就连雪女也佩服她。但她刚才无论说出谁的名字,她很清楚的知道乙女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雪女不想找个替罪羔羊,而她也隐隐觉得自己在奴良组的期限已经是极限了。
“喂,雪女,你去哪里?”
路过时遇见鸦天狗,似乎每当雪女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能够见到它。
“告诉首领和二代目,我要离开了”,雪女拨弄了自己的长发,她看了鸦天狗一眼,“就说,后会无期吧。”
“啊?喂!!!”
鸦天狗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雪女离开,刚才相遇之时,她那双那双平淡的眼睛令人觉得她像一尊石雕。
雪女刚刚跨出门,又正巧遇上了回家的鲤伴。
“恩?雪丽?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大概没有谁能够看出,雪女纹丝不动的双眸深处也隐藏着汹涌的波涛,只是面对他的时候,稍稍泛起了柔和的光,似怜惜似感慨地回忆着过往的记忆。
“二代目,我要离开了,你…好好保重吧。”
雪女向前走了几步,她知道奴良鲤伴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背上。她若是此时此刻回过头,对他说出山吹花乙女乖巧伪装下的另一名,或许她晒出她与她的过去,能够挤开山吹花乙女登上女主人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