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画在纸上那张图案,其实就是铅笔在白纸上乱走乱画出来的笔迹。如同一团乱了的线团平躺在白纸上一样,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个具体的名堂来。袁莉凤盯了一会图案,实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也许什么意思都可以说得通吧?
但这毕竟有点玄妙又似乎有点胡弄人。但图案上的确有一种给人阴森森又秘不可测的感觉!这个才是让他们看着连额头也流汗的原因!
袁莉凤就忍不住偷偷看了大师一眼,只见他正闭目养神,好象刚才那一通乱画之后,已经伤了他的元气,这会儿不休息一下,就支撑不下去的样子,袁莉凤于是怪怪地转过头来看了周华一眼,却见周华也在偷偷瞄袁莉凤。
“你看出来了吗?”袁莉凤有些深不可测地问了周华一句道。
“我没看……我还想问你呢……”周华实在有些气短,做男人嘛,历来都是显得聪明过女孩子的,现在自己倒笨拙得什么似的。可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团铅笔划痕,实在叫他看不出名堂来,惟有心慌气乱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不得乱猜乱说……”大师突然睁开眼睛,很严肃地对俩人说道,把有些散乱的气氛又聚拢到神秘感来了。
大师开口制止袁莉凤和周华说话了,俩人自然就不敢再哼声。但不哼声之后,又不见大师说什么,屋子里就显得很静寂,很凝滞,也很诡异。这样子过了足有半个小时,袁莉凤和周华的手心都攥出汗了,就在这种快要让人窒息的环境下,突然之间,大师睁开眼睛了。
袁莉凤顿时张大了嘴巴,不是为了要说什么,而是被大师的突然睁开眼睛而给吓愣了,还怯怯地转过头去看周华,感染得周华也瞪大眼睛,一脸苍白,怔忡着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
这时大师却开口说话道:“不怎么妙啊,这征象!”
袁莉凤和周华都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再看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图案,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妙的征象。只好看大师把纸翻过来,迎着台灯的光线看了一会,然后就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钵,钵里面是厚厚一层纸灰。大师就开始烧刚才那张纸。
袁莉凤和周华面面相觑,周华记着大师告诫过别乱说话,于是没敢出声,但袁莉凤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师是她老乡,似着彼此熟,也顾不上刚才大师的告诫了,忍不住很恐惧地问了一句:“还有得救吗?”
这就让人的心很怯了,大师是说过不妙,但袁莉凤一下子就推断到有没有得救的程度,周华想不紧张也不行了。想想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就会快要消失了呢?那种恐惧感不觉悄然袭上周华的心,他不自觉就微微打起抖来。
大师松了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把铅笔末端的锡纸拨开,把头发灰也一起倒进银钵里,淡淡地说一句:“死难免,但时辰可延期……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样。”
“怎么就‘死难免’了?刘啡艳得罪了什么邪灵神,非要收她下去不可呢?”袁莉凤继续深入问下去道。
“各安天命吧!自己做过什么,问她自己,何必问我?”大师神秘地说,好像真的无力挽救了的样子。
“那您可以解释一下刚才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真的很担心刘啡艳的安全!”袁莉凤非常着紧地问道。
“解释?!”大师凌厉地扫了袁莉凤一眼,“这就是解释!”
周华用胳膊肘捅了袁莉凤一下,袁莉凤只好闭了嘴。
这时周华拉着袁莉凤起身,对大师说:“那谢谢您了大师,我看我们这就告辞了吧,打扰您一早上,真不好意思。”
大师点了点头没言语,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说:“梳子拿走,烟也拿走,我平时不抽……门不用关,我的门从来不关。鬼神常走动的地方,贼也不敢随便打搅……”
大师如此说的时候,周华就不禁浑身一个哆嗦,也不知是神秘不可测还是佩服,甚或是有些毛骨悚然?总而言之,那种感受很难形容就是了。
眼看着就快要离开大师的房门了,袁莉凤和周华的脚先后踩过门槛儿了,这时,大师看了看那座滴答作响的老式落地挂钟,神情戚戚又语速沉缓地对俩人说了一句话,让袁莉凤和周华差点当场就哭出声来:“恐怕来不及了……”
袁莉凤和周华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也不知是怎么走出大师的房门的,袁莉凤还意识清醒些,记得来路怎么走,当时就觉得这间屋子前荒草凄凄,有些诡异,现在却觉得简直就是异域之地了!
等到离开大师的屋子有二十多米远了,周华才有一种终于喘过气来的感觉。他对袁莉凤说:“刚才大师说什么来着?我听不懂。”
“你是指……哪?”
“大师说,笔画出来的和他看到的一样……你说,他看到什么来着?”
“不是吧?周华,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种大师级别的人,是与我们不同的吗?”
周华顿时一片错愕的表情!他张大了口:“……?”
“嗨!”袁莉凤神神秘秘地解释道,“其实我们人类是有三只眼睛的!叫天目,这个你总听到过吧?这个天目嘛,就是能看见我们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特别是有关鬼啊神啊之类的。你没注意到么?”
“注意到什么?”周华仍然一脸不解地反问道。
“刚才啊!就是大师拿着笔放在额前的时候,瞧来瞧去的,这就是大师在用天目看东西了,那些阴间里的东西,大师开天目之后,自然是瞧得清清楚楚的。想骗大师?门都没有!所以他说刘啡艳死难免,估计刘啡艳真的死难免了!”
袁莉凤这样子没心没肝地说着,周华就张大了嘴,大叫一声:“不好!”带头往前跑去。
这可吓坏袁莉凤了,她的额头上不觉一阵发麻,心里就怪怪地想:不是吧?周华,连你也被吓傻了?
这可不是原来能够想象得到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