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椁里并没有棺。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口大箱子。
这东西,竟然是灵柩么?
太微抬起头,在风里和墨十娘对视:“这回是白银了吧?”
泥污剥落以后,这口箱子是夜色掩不住的纯白。
墨十娘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但风吹过来,很快就将那一层薄薄的湿润吹得更加干裂。
她微微点了下头。
同那枚指环不一样,这箱子的材质一眼便很分明。
白银这种东西,他们都见过。
然而如此大的一口箱子,得用多少白银才能打造出来?
六合教的人,全是疯子不成?
墨十娘给太微使了个眼色。
师徒俩一人一头,下了棺。
两头空隙,站个人绰绰有余。
晏先生和薛怀刃则一人一边,将灯递了下去。
烛光将这口白银大箱子照得雪一样亮。
太微看了两眼,道:“有空隙,但贴得很紧。”
墨十娘弯着腰,拿指尖戳了下箱子:“这哪里是紧,根本就是严丝合缝。”
不知是哪路工匠打造的,手艺可算精湛。
箱子表面覆盖的花纹,也十分细致美丽。
“怎么开?你有把握么?”墨十娘还是弯着腰,但脸抬了起来。
火光打在她眉眼上,让她一贯弯弯的笑眼看上去有些肃冷。
太微的指腹,沿着那几乎目不可见的缝隙轻轻划过:“既然有口子,那就一定能打开。”
这话还是墨十娘同她说的。
只是眼下的师父不知道自己说过。
太微的手指停了下来。
“有锁眼。”
“我这边也有。”墨十娘低声道。
俩人立即互换了方位。
果然,两边的锁眼,一模一样,都刚好嵌在夔纹里。
“这么看,还好你我今日同在此地。”墨十娘咳嗽了一声。
太微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箱子上的机巧,大概得两边一道打开,她们师徒的确缺一不可。
真是命运。
她提着灯,站起来,同外头的薛怀刃道:“不知要多久才能打开,若是……”
“花不了太久。”墨十娘捂着嘴小声地咳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到底说完了,“咳、咳咳……这东西虽然精巧,但只是老物……”
“还有俏姑在,至多一炷香吧。”
太微等她说完,接上了话:“一炷香也不短,若是杨玦的人先到,恐怕……”
混战这种事,能避则避。
他们虽有援手,但眼下人手并不多。
不过薛怀刃看起来很从容:“不要紧,他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