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收拾完屋子,戚刃打开柜子,将长官那套束身,肩膀上绣着白色祭祀花纹的军服准备好,连同帽子,妥妥当当的放在大床中央。
江鸽子换上了这套衣裳,开始对着镜子熟悉自己的每个切面。以前他很少认真的去这样看自己,总觉着身魂无法合一。
他的魂魄并不美好,就是个普通地球少女口中的憨厚大叔。
直至现在他想起自己,都会忽略皮囊,用那个憨厚大叔的角度去感知这个世界。
那么问题又来了。
俞东池到底是爱这个皮囊呢,还是爱着皮囊下的这个灵魂?
徘徊在镜前的江鸽子却不知道,此刻在他的城堡车外,俞东池手握帽子在来回徘徊。
上午的阳光照在这位还算英俊的年轻皇子脸上,给他打出一层一层的柔光。
他眼光深邃,鼻梁挺秀,嘴唇虽上下厚薄有些不一,然而皇室八百年择优配血,加之金堆玉砌的环境润养,艺术气质加成,这位皇子并不难看,最起码在九州各国皇子堆儿里,他属于好看的那一堆儿。
而这样的一位皇子,有封地,有能力换到盖尔的任何环境里,他都不缺人爱……
可他命苦偏爱上了一个单细胞生物,也算是受尽了某种报应。
他忐忑着,觉着自己就像一个鼻翼下,刚铺满小绒毛的青年人,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好像是给江鸽子跳的。
现在,是进去如昨日一般的与他正常交流,还是更近一层,更亲昵一些?比如可以选适合的时间,轻轻握握他的手,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会不会被鸽子一巴掌拍到墙上呢?
想到江鸽子的脾气,他甚至幻想出自己被鸽子一巴掌糊到墙里,抠都抠不出来的窘相……
要是那样了……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吧?
他忽呵呵傻笑起来。
有些高兴。
鸽子昨晚可是什么都没说呢,他没拒绝啊!这是好事儿啊!
揉捏帽子的手越来越紧,心情越来越慌张……昨晚回来,他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李子谷谈到天明。
可李子谷却总是打探他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子的魔魇?
可,鸽子说那只是地震呢~那就必须是地震!
李子谷打探不出来,就只好交还勋章,在凌晨有些失望的离去了。
而俞东池一夜未睡,早早的就守候在江鸽子的门口。
他不敢进去,一直等待到江鸽子穿着笔挺的制服,拉开屋门,看到门外徘徊的他,两人就当下僵直,尴尬对立,谁也不肯开口先说话了。
俞东池的脑袋里只有一排字眼在徘徊着,如字幕一般的反复推送着。
这是我喜欢的人,我该如何对他好呢?我该如何讨他喜欢?我该把什么奉献给他……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母神~我在想什么啊!
他们说,他对我不好。
那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他好就可以了啊!
江鸽子看着被俞东池揉成一团,类似于贝雷帽的军中祭帽,就好心的提示他:“还有些时间,你……你要进来么?叫戚刃给你烫一下……你的这个帽子?”
俞东池傻乎乎的点点头,举着这顶皱巴巴的帽子进了江鸽子的卧室。
又因为这是江鸽子的卧室,他才刚起来,屋子里全是鸽子的味道,他就心神眩晕,脚踩在室内的地毯上,思想柔软成了绒毛,,慌成了孩子,为了壮胆,他顺手拿起桌面上的甜酒瓶,倒举着灌了自己一顿。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琼浆玉酿,只是几十秒的时间,他立刻飘飘欲仙,周身放松起来。
“鸽子,您穿成这样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