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叹口气道:“没有办法,为了朝廷办差,自当殚精竭虑,死而难已。皇上交待要办的事情太多,一不留神怕就出了差错,只能寻个少有人打扰的地方了。此处山清水秀,下适合埋我这把老骨头。”
这老头吹牛表忠心倒有一套,林晚荣哈哈一笑,说道:“不知道洛大人叫我来,有何差遣?”
洛敏道:“差遣可不敢当,洛某是想请公子来商量些事情的。”他神秘一笑道:“前几日我与一位老友重逢,谈起林公子,我那老友对林公子赞不绝口,说你骨骼清秀、才学见识皆是非凡,他日定是人中龙凤,叫老朽好好与你结交一番。林公子可知他是谁?”
“哦?真有此事?但不知是哪位高士如此看重在下,在下惭愧惭愧。”林晚荣也装糊涂道。
洛敏微微一笑:“林公子,咱们也不必打哑谜了,这几日我和徐渭大人就一直隐居于此,商议些大事,林公子可有兴趣听一听?”
“原来是徐大人他老人家啊,失敬失敬。”林晚荣笑道:“大人要和我说什么大事?在下可只是一个小人物,听了这大事,大人会不会将我灭了口呢,嘿嘿,还是不听的为好。”
“林公子说笑话了,”洛敏笑道:“你是被众多贵人保佑的人物,何人敢与你作对。”
他笑着拉开墙上的一幅帘子,映入林晚荣眼帘的却是一幅军事地图。
这地图画笔简陋,但山川河流皆标注清楚,路程远近也有详细说明。林晚荣看得呆了一呆,这老洛和老徐,这两天竟是在研究军事地图?他二人是文官,又不是武将,这玩意儿他们看得懂么?
洛敏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文长先生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此图便是他亲笔所绘。近几日,他召集了数位将领察看这地图,寻求歼敌良策,下官亦在此处作陪。”
这正应证了林晚荣的判断,徐渭这几天果然和洛老头在商量这事。
洛敏叹道:“林公子你也不是外人,文长先生今日临走之时说过,凡事不必瞒你。老朽便如实相告吧。这白莲匪患越来越猖獗,对我大华威胁巨大,已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相信林公子必定清楚,白莲教之所以屡禁不绝,背后定然有着大人物。而且这位大人物来头不简单,除了白莲教之外,据我们所知,他与北方的胡人也脱不了干系。”
“胡人?”林晚荣吃了一惊,我靠,越闹越大了。你搞内患不要紧,但你勾结外贼,那就是该死了。
洛敏郑重点头道:“正是。那胡人明春就要卷土重来,到时候又有白莲教在内祸乱,两面夹攻之下,我大华社稷暂且不谈,就连我大华民族也是岌岌可危啊。此人心机何等的深沉歹毒,为了一己私利,祸乱朝野不说,更不惜引狼入室,置我大华民族于不顾,此等狼子野心,我大华子民,必定见而诛之。”
林晚荣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史书写的多了,他见怪也不怪了。
“这折莲祸根一定要铲除——”洛敏重重一摆手道:“就在今冬,就在这几天,山东和浙江的步骑营将联合而动,以徐大人为首,定要一举歼灭这白莲。唯有除了内患,才能抵御这外侮。”
洛敏连时间和地图都透露给林晚荣,显然是真的不拿他当外人了。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洛大人,我丝毫不怀疑你和徐大人的决心,但是有一点事情我想请问一下,为何江苏的兵不调,偏偏要拉远了去调浙江的兵马呢,在下着实有些费解了。”
洛敏苦笑道:“林公子,你就不要看老朽的笑话了。为何不调江苏的兵丁,你还不清楚?那程德罪行累累,偏就扳他不倒,说来也是老朽无能,有令行不得,有兵调不得。老朽实在愧对皇上,愧对江苏父老啊。”
林晚荣笑着道:“洛大人过谦了。叫我看来,扳倒程德,也不是什么难事,眼下就有一个大好时机。”
洛敏急忙道:“公子快快请讲。”
林晚荣道:“洛大人,你与程德相斗多年,手上可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洛敏道:“这个自然有,若不是朝中有人替他撑腰,我早参倒他了。”
林晚荣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参不倒也没关系,直接砍倒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