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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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玉兰将亲家母请到家里照顾儿媳妇以后,很快就返回公社,接过了压在宋恂肩上的革命重担。
有了丈母娘帮忙,宋恂终于可以安心上班,不用家里单位两头跑了。
所以大清早就看到愁眉苦脸的郑孝娘时,宋恂还能包容地笑笑。
“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是这副表情?”
郑孝娘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主任,你猜我们昨天去县工业交通局的时候,碰到谁了?”
宋恂等着他继续。
“左家门的魏金贵!”
“哦,他也想给公社申请新的公共汽车线路?”
郑孝娘点头。
“这不冲突吧?他申请他的,咱们申请咱们的。”宋恂仔细回忆了一下,问,“左家门的公共汽车线路本来就比咱们的多吧?我记得之前就有四条了。”
郑孝娘再次点头,急忙说明情况:“主任,人家工业交通局那边也不是申请了线路就能有指标的,跟工厂里的生产任务一样,那是有定量的。今年县里的公共汽车线路指标只剩一个了,再想申请更多的,就得去市里。而且这唯一的指标,是提前规划好要给长征公社的,听说长征公社每天只有一趟汽车去县里,还不如咱们呢。”
好歹他们有两趟。
“交通规划科那边是什么意思,唯一的指标到底给谁?”宋恂问。
“没结论呢。因为有接待外宾这个由头,县里已经考虑特事特办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魏金贵突然蹿了出来。咱们都是接待外宾单位,县里给谁不给谁啊?”郑孝娘嘀嘀咕咕,“左家门已经有四条线路了,总不能好事都让他占了吧?”
宋恂没作声,翻出南湾县的交通地图,研究了好半晌。
“主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郑孝娘眼巴巴地等着,“上次大比武的事就把左家门得罪得不轻。当然啦,咱们赢得光明正大,他们也没说什么。但人家心里肯定不好受,我这几次去县里遇到他们工业办的小胡,他都不搭理我了。咱们两家要是再为了一条公共汽车线路抢起来,那可能就真得撕破脸了。”
宋恂没搭理他。
左家门的领导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因为输了一个工业比武就跟他们撕破脸。
不过,三番两次狭路相逢,也确实是有点造化弄人。
“让朱巧珍去工业交通局守着,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左家门。”
宋恂给左家门公社打个电话,确定魏金贵在家后,便带着郑孝娘去了左家门。
上午出发,下午才顺利抵达。
这还是多亏了左家门公社有四条公共汽车线路,否则他们今天就是白折腾。
左家门公社的环境与团结公社差不多,但人家的交通环境比他们要好不少,最起码路面比他们的平整。
团结公社驻地的路面还是一半石板路一半土路,但左家门这边竟然铺了柏油马路。
魏金贵估摸着时间来大院门口迎接宋恂的时候,见他盯着他们的柏油马路看,自得道:“怎么样,我们这条柏油马路修得不错吧?”
宋恂点头,真有钱呐。
不愧是连续十年蝉联全县工业产值第一的公社。
魏金贵确实有得意的资本,左家门公社能发展成这样,他这个工业办主任功不可没。
“你们这里应该是全县独一份了!县城铺的还是石板路呢。”
“呵呵,我们铺这个柏油马路可是下了血本的!”这条柏油马路让公社的干部们颇有面子。
宋恂玩笑道:“就是铺得太早了,我们建筑营造厂的修路水平也是很不错的。”
魏金贵黑脸。
因为一个比武,三年基础设施建设的工程都给了人家,说不心疼是假的。
魏金贵背着手将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让通讯员给两人倒了茶,便问:“宋主任是大忙人,怎么突然跑来我们左家门了?”
看一眼他身边的郑孝娘,魏金贵又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问:“不会是为了那个线路指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