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帝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朕现在才明白,惠州百姓为何不拜观音拜弥勒,原来他们拜的是这个百姓之伞——终威啊!朕还记得弥勒两旁对联写道,大肚能容容天容地容天下难容之事,开颜一笑笑古笑今笑天下可笑之人,此时此刻的终爱卿不正是如此?!”说完自己先笑了,群臣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皇上!”惠州刺史此时却有些羞赧,磕头谢恩毕,退回正班。
刘谕刘谨不禁对望一眼,原来两个州的刺史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阵营,是以没有多加阻拦,况且孝仁帝已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势在必得,即便贸然上言,也只怕是自讨没趣,无功而返。朝会还没有结束,两人心内疑惑,却怎么也猜不出孝仁帝这是唱得哪一出,后面还有什么招数。
“枢密副使吴浚何在?”孝仁帝点完名,停了一下,又道:“陈爱卿之子陈恪”
话虽有先后,然出班两人却同时应道:“臣在!”
“昨天接到边关急报,陈爱卿操劳过度,已为国捐躯!”孝仁帝说着忍不住悲咽,语塞声歇,须臾才道,“节哀顺变”
陈恪听言,大叫一声,晕死过去。在场的没有一个出班相扶,个个冷眼旁观,幸灾乐祸者比比皆是。陈恪倒在身侧,吴浚不得已,勉为其难,单手扶持。
“朕昨夜已与二相商议停当,枢密副使吴爱卿德才兼备,勇武有嘉,特加封关内路节度使,领剑云关及该路各州厢军之权,众卿以为如何?”孝仁帝面色虽和,语气却生硬,寒冷。
外面侍卫听了,个个剑出鞘戈横摆,豁然叮当,寒气逼人,一个个对着殿中大臣虎视眈眈。
何常在和刘本俱是一怔,孝仁帝什么时候找过他们谈话,对望一眼,俱是摇头。很明显,这是孝仁帝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刘谕刘谨先前听闻陈天海已死,兴奋不已,终觉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手伸兵权了,谁知孝仁帝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他们给忽略了。正要争论,却听到外面兵器声响,心内咯噔一声,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瞧着阵势,看来孝仁帝并没打算听不同的意见。
“皇上圣明!”众臣见两位“横行”王爷软了,也不再强撑,跪下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孝仁帝今日杀一人,奖一人,升一人,让臣子真正看到了他的能力,也告诉了天下人,他孝仁帝虽整日耕耘在女人的肚皮上,但依旧心挂天下之事,明察秋毫。
孝仁帝道:“众卿平身吧!楚君周正以亲帅倾国之兵而来,江州剑云关乃大明门户,各路各州当勉力出兵相助,听吴节度使节制,保我大明江山无虞!”
“臣等遵旨!”
孝仁帝话已尽,挥挥手,便走入后宫。刘全尖着嗓子喊了句:“退朝!”
群臣也省的再跪,干脆趴在地上把礼唱完,这才擦汗起身,眼见守门的侍卫都走了,这才放心出门,急急如丧家之犬。赶紧回家消灭证据先,若是孝仁帝哪天在心血来潮,拿自己开刀,悔时晚矣,人同此心,便顾不得彼此招呼,一溜烟走得干净。
御书房内,孝仁帝看着手中的《频湖脉学》,正自发呆,刘全犹豫了一会,这才靠近,小声道:“皇上,吴浚吴大人求见!”
孝仁帝点点头,刘全便出门将吴浚领了进来。
“微臣吴浚叩见万岁!”
“起来吧!”孝仁帝直奔主题道,“此去江州,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皇上圣明,微臣初次带兵,恐步陈括纸上谈兵之后尘,心中惶恐,望陛下恕罪。”吴浚低头正言道。
“如此甚好,以古为镜,可以知得失。不率性而为,问而后定,吴爱卿如此,朕心甚慰!何尚书曾言,吴爱卿腹中诗书足抵雄兵百万,但有何策,尽皆道来,但有不适,朕恕你无罪!”孝仁帝笑道。
“江州剑云关兵将虽强勇,然楚国倾兵而出,恐不能蹴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非上策。且剑云关胜在天险城高,士亲民附,臣以为当坚壁以守,待敌可乘之机!臣恳请皇上,宽限臣等破敌期限,不要催促,即使朝中压力再大!”吴浚道。
“好!”孝仁帝放下手中的书,这才真的放下了心。哪个刚上位者,不想马上表现自己,建功立业,以至于急功近利,误己误人,而吴浚更是血气方刚之时,饱读诗书,更是万军在手,却能自己提出“守”,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需要多么的冷静。
“朕就把剑云关交给爱卿了,一切事物都由爱卿便宜处理。记住爱卿不是袁崇焕,凡事多问多学,不可鲁莽行事,朕也不是朱由检,自然会对爱卿绝对的信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记住了?”孝仁帝看着吴浚的眼睛,提醒道。
“谢皇上!”吴浚坚定道,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离去。不久,刘全便过来告诉孝仁帝:吴浚走了,家也没回,连夜骑马,背了细软,奔江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