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琦静静地等在宫门之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神色恭敬神圣,无怨无悔。见李彦出门,赶紧快步上前,为他披上外袍,道一句问候。
李彦握着她的柔荑,放在手上,轻轻拍着,对坐于车上,相视相依,其中情愫,无声胜有声。而赵萍困乏多时,早等不及了,已然酣然入睡。
两人进门时,听管家说,何常在刚入宫见太子去了,尚未回。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何琦问道。
管家道:“奴才不知!”
何琦只不过随口一问,对于朝政之事,素来不爱关心。
李彦一路劳累,洗漱完,便已人事不省。可怜的何琦,不得不将李彦搬进了房间,早早便也睡着了。
次日寅时,何琦早早醒来,叫起了李彦梳洗穿戴,当初误朝时的廷杖,可是记忆犹新。
将欲趋朝,轩盖如市。李彦看着轿外的景象,有些感慨,出京入京辗转三次,三次上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不知今日又会怎样?心中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
“哟…宰相大人…来得好早…”
刘谕刚下轿,正见何常在从里面钻了出来,笑着上前拱手。
“昺亲王,下官这厢有礼了…”
何常在也非常客气地拱手。
“客气…客气…哟…这不是贤孙婿监察御史李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刘谕道。
李彦“呵呵”一笑,忙上前见礼,心道:恐怕久仰我李彦大大的臭名吧!
“听说监察大人在扬州审了一宗冤案,连扬州刺史高宠都对你赞誉有加,李大人可真是少年英才啊!”刘谕还是很切实际地捧了一句。
“王爷谬赞,下官不敢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李彦能不说的,尽量不说。这朝门外可是几百双眼睛看着呢,毫不留心,被人传扬出去,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本王可是有真凭实据的,高宠的奏折明白写着:青比包拯,智逾诸葛…”
这时刘谨的轿子刚到,正巧听见刘谕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心道:他怎么也知道奏折上的内容,莫非皇上将奏折先让刘圩看了。
待平复了一下心情,刘谨这才下轿,装得跟个白痴似的,蓦然看见刘谕,讶然一笑:“二哥,今日竟比我早到了…”
刘谕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被犬子给吵醒的,五更时分,便被皇上召进了宫去。”
刘谨脸上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立马塌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原来如此,看来令郎颇受皇上器重…”
刘谕摇头,忙摆手笑道:“睿亲王切莫误会,皇上不过一时之兴而已,三天热情,不多久就会抛之脑后。”
李彦一旁听着,心想:刘谕话中虽有鲁莽炫耀的成分,却又未尝不是在给众官提醒,他刘谕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各位还需好好掂量掂量。一些犹豫的官员,自然便会选择观望。
这时候三声鞭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朝门打开,各位官员依序鱼贯入内,依部依品站好,跪拜呼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山呼海啸的祝声,还有不到一年寿命的孝仁帝,觉得极为讽刺。
“众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