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姐也就认得几个字,哪里知道什么人权不人权的,当然曲长歌要不是赵况也不会明白这个词的,所以钱大姐继续吼道:“我不管什么人权不人权的,反正她是我生的,她的命都是我的,我让她去死都是应该的。”
“那好,我直接跟女职工委员去问问,现在的法律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曲长歌转身往家属区那边走去。
钱大姐一听慌了,这已经让女职工委员给警告过一次了,说是如果再让她发现自己骚扰或是虐待苏来娣,她就会跟人事科那边打招呼,看是留厂察看还是直接开除回家。
“我,我不跟你啰嗦了,我不是怕了呢,我是怕赶不上下午上班。”钱大姐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看曲长歌一个不注意转身撒腿就跑,一点都不像是个三个孩子的妈妈。
曲长歌好笑地看着钱大姐落荒而逃的背影,冲着树后喊了一声:“来娣,快出来吧!”
苏来娣有些畏缩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对着曲长歌说道:“姐,我真的好怕啊!可是我就是死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她只会让我想死!”
曲长歌搂住她安慰道:“没关系的,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那种封建思想。你今天就做得很好,敢反抗了,知道自己不能被她拉走,知道拉走以后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所以你今天很勇敢,姐姐为你感到高兴!”
苏来娣满脸是泪,一边擦一边问道:“姐,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嗯,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被压榨了这么多年,你今天是第一次单独正面跟她起冲突,起码你敢反抗,就是走出了第一步。她虽是生你的妈,可是她却不配当妈。”曲长歌鼓励地说道。
苏来娣点点头:“她其实也挺苦的,开始只生了我,我奶奶对她不好,她觉得这是我带给她的苦难,所以对我也没好脸色。”
曲长歌真是震惊了,忍不住说道:“难道别人为难她,她就应该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她都没问过你,你愿不愿意被她带到这个世界,有什么资格拿你当出气筒。”
苏来娣说道:“后来过了几年有了大弟,奶奶才高兴了,全家都好过了,她更是被我奶捧到天上去了,却还是不忘为难我,我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丫鬟。我爸那人挺好的,对我也好,可惜他一个人在省城上班,想对我好也就那有限的时间。再后来,我爸没了,她就顶了我爸的工作,把我和弟弟们都带到省城了。”
曲长歌还不知道这段,没想到苏家的命运这么曲折。
苏来娣接着说道:“我奶奶和我爷爷没出来,还是在乡下种田,这样的话还能在我们粮食不够吃的时候给我们支援一点。后来建立分厂,这边的福利待遇更好,她就主动请求来这边了,这里也离我们老家近,方便回去。”
曲长歌拉着苏来娣往楼上走:“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吃饭,下午还得上班呢。”
苏来娣很是不好意思:“姐,我不想总在你这里,现在谁家的粮食都不富裕……”
“你不记得我们村是全国产粮第一村啊?我们今年还能再分一次粮食,所以说这粮食是没有问题的。”曲长歌安慰道。
苏来娣说道:“姐,那我发工资了就给你交伙食费,不然我可不好过来吃了。”
曲长歌知道不收一点,她可能真的不过来吃了,干脆地问道:“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苏来娣有些脸红:“十块钱。”
曲长歌说道:“那就三块钱,剩下的钱你自己收着,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三块钱?那也太少了吧?姐姐家的伙食那么好,三块钱不够吧?”苏来娣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
曲长歌瞪她:“姐姐说多少就多少,等你将来挣大钱了,你对姐姐好就行了,这是你人生的低谷,姐姐帮你是应当的。”
“对,你姐说得对,来娣,你现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要拒绝,等将来你也能帮助别人的时候,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好。”赵况接过话来说道。
苏来娣看到赵况,脸红了一下,小声喊道:“姐夫!”
赵况说道:“你看都叫姐夫了,你还跟我们见外做什么,走,下午还要上班,咱们得抓紧时间吃饭,午饭后再小睡一下,下午工作也有精神一些。”
苏来娣点头应下,三个人回了家里吃饭。
下午的时候,曲长歌跟师父请了一下假,提早去了工会找那个王阿姨,把今天中午的情况给王阿姨汇报了一下。
王阿姨也很生气,她明明跟钱惠的车间主任说了的,钱惠居然今天中午又去骚扰苏来娣,真是过分,她是不是想直接被开除啊!
想了想,王阿姨对曲长歌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还不信了,我就管不了她了。”
曲长歌说道:“行,那钱大姐那事儿王姨您处理就是了,来娣那边,您也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保证把那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嗯,长歌,你也是好孩子,来娣的伙食费,我会跟工会提一下的,到时候给你们两个也补贴一些。”王阿姨说道。
这真是意外之喜,曲长歌还没想到王阿姨还能帮忙让工会给补贴点,虽说肯定不会多,可多少也让曲长歌感受到了这个年代集体的关怀。
到了晚上吃饭,苏来娣跟曲长歌说道:“姐,我不过是练了一天的心法,今天就觉得跟平时不一样了。原来总是容易累,力气也不大,今天那种累的感觉比平时要晚一倍还不止,力气更是大了许多,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把她推开,她常年干农活的,力气大着呢。”
自从苏来娣从家里逃出来了,她就不再喊钱惠妈妈了,只是以她来代替。
曲长歌觉得钱惠真是活该,这以后有她受的。
“嗯,你感觉这么强烈,看来你是非常适合修炼这种心法,到时候你的五感都会被提升,会比原来要灵敏许多的。”曲长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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