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的火晶石散发着幽亮的光,越是往虫洞深处走去,遇见的妖虫便就愈多,兄弟两人配合的也愈来愈默契,很快便将许多常见妖虫的弱点掌握了……
比如青甲妖虫的四肢关节处比较其他地方都要薄弱;比如火藤蜈蚣的腹部较为柔软可欺;比如地遁蛛怕火……
两人在一路打进了虫窟的深处,遇到的也都是三阶或者两阶的妖虫,并没有什么大危险。
他们在虫窟越来越如鱼得水,配合的也愈发的默契了,玉牌记录的妖丹数量便也愈发的多了,储物袋中的妖虫材料也堆成了小山……
最后,梓诺更是将弥虎兽放了出来,小兽一出灵兽袋,便四脚着地以防备的姿态对着一边的红青年,口中发出“吼呜呜呜”警戒似得低吼声……慢慢倒退着到了身后白衣青年的背后……
看来它还记着初一见面时,那红衣青年将他丢进灵兽袋的事……
梓诺身上的寒气在小兽尾巴卷住其脚踝时,猛然一颤,眼神抖动的低头欲弯腰将其抱起,却被一旁的红衣青年拉住了手腕,不解的回头望向身后之人……
梓承一脸坦然的道:“莫要忘了这等妖兽的皮毛并不干净。”微微挑眉,眉目温柔的道:“还是说梓诺想让哥哥再替你擦一次手?”
“……”低头看了看睁着水汪汪大眼的小兽,又看了看哥哥愈加温柔的脸……梓诺微红着脸颊,清冷双眸躲闪着开口:“走罢……”
小小的弥虎兽看着红衣坏人拉着他喜欢的白衣青年向前走去,停在原地,焦躁委屈的低吼了两声,踩踏了几下短小的腿,似是发现那俩人快要走远了,这才迈开小短腿跑上前去,亦步亦趋的咬着。
只不过……这次不是缠着白衣青年,而是张开兽嘴,泄愤似得咬在了红衣青年的法袍上,被一路拖着向前,如果不是它口中正发出低低的嚎叫,还以为这一人一兽亲密无间呢……
回头看了看挂在哥哥法袍背后挂着的小兽,梓诺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身上的寒气却是微微一顿,愈加的冰冷了……
妖虫的繁殖能力很强,母虫一次产卵往往可以孕育上千只之多,但地下食物奇缺,众多幼虫刚一出生便死于互相吞噬厮杀,有的低阶妖虫往往会被高阶妖虫吞噬殆尽,所以低阶妖兽为了躲开高阶妖兽,本能的往上逃遁……
虫窟才会形成一层的妖虫等阶最弱,盘踞在虫窟八层的多为八jiu阶的高阶妖虫的局面。
这个发现让修士们不由胆寒,若是ba九阶的妖虫都要向上逃遁……
那洞窟底层到底存活着什么等阶的高级妖兽?莫不是十级待飞升的大妖?
清远地下资源稀薄,虽然移居地下时已经将众多灵药移植,但还是有很多药草因为不适应地下的光照或者空气,而纷纷死亡……
所幸还有虫窟的存在,虽然虫族的威胁不小,但其带来的利益却也不小,起码解决了虫窟的资源问题……
妖虫的外甲是清远修士制作法器战甲的必备之物,其妖丹是炼制丹药最好的引子,清远流传的丹药丹方因为灵药稀缺,故而很多都是用妖丹代替炼制的。
两人一兽越走越深,杀的妖虫越来越多…妖虫死后,团子状的小兽虎头虎脑颠颠的跑上前,摇头晃脑的叼起妖丹送到白衣男子脚边,讨好似得摇晃着尾巴…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红衣男子……
只不过他捡来的妖丹最后都到了红衣男子的储物袋中……
就在两人将弥虎兽收回灵兽袋,准备回华光城去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两人碰上了一只极少出现在四层的妖兽……魔心蛛。
这种虫妖极为稀少,且异常胆小,一般生活在六层以下的虫窟中,鲜少爬上来……而这妖兽攻击力并不多强,而它却有能力让遇见他的修士……避之不及。
两人看着面前这只紫黑色的巨大蜘蛛,面色一震,来的不急多想便想驾驭遁光绕开此虫……却不料那胆小如鼠的蜘蛛本能的从口器处射出一股深紫色的雾气,将还未逃遁离开的两人喷了个正着,随后便快速的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向深坑处爬去。
梓承暗道一声:“不好”,只来得及拉着弟弟一闪进入洞天之中,便就双双昏了过去……
这便是修士避魔心蛛不及的理由……魔心雾。
因为魔心蛛异常胆小,遇到对手时并不应战,而是逃跑……它所喷出的雾气,能引出人心中隐藏最深的忌惮或者最担心的事……若是中招的修士无法克制幻化出来的心魔,那将会永远沉浸在心魔的世界中,无法苏醒……
翠绿的洞天中充满了浓浓的木灵雾气,巨树周围遍地种满了奇形怪状年份不等的灵药灵花……
雾气中隐约有两道修长身影,此时正毫无所觉的横陈在其中的田埂处,一动不动……
若是凑近了看,便会发现两人清俊的面庞上隐隐有紫线浮动…俨然已经被魔心雾带进了亢长的梦境心魔中……
梓承现在身处在一个巨型的石室的角落中,此地他并不认识,而盘坐在地上蒲团的青年却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人,也是他愿意用最真实的面目去对待的人,是他心中最为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此时正面无血色,苍白异常。
白衣青年睁着毫无光彩的浑浊双眼,形容枯槁的看着另一张蒲团上的“他”……?
白衣人正虚弱的说着话,交代着什么,红衣青年的面容也是憔悴不堪,满脸的痛苦……两人都没有看到站在虚空中灵体状的梓承。
“哥哥,树洞中的木灵气已经无法蕴养我的元神了……不要再为了我耗费自身精元了。”梓诺一字一顿吃力的说着。
听完这句话,那红衣青年清澈的眼珠却是陡然血红了起来,双唇也紧紧的抿着,双手也紧紧捏起,似是极力的忍耐着什么无法忍耐的事一般,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颓然的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