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覃提起朝仁,眼眸乍然闪过凌厉和厌恶,杜太姨娘惊讶的合不拢嘴,整个背脊都被惊湿了一层。
“母亲,什么都不必想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就不相信,每一次都是他胜我败!”
杜覃始终忘不了右相眼中的轻蔑和讽刺,他誓死也要夺回萧姓,将整个大房压于身下!
见杜覃这般神色,杜太姨娘才定了定心神,颤抖着唇,冰凉的手紧紧攥着杜覃,“母亲明白了,覃儿,你尽管放手去搏吧,你说什么,母亲听你的就是了。”
杜覃点了点头,又陪着杜老夫人谈了几句,然后就被侍卫叫走了。
“大人,是玉秀宫的暗卫。”
杜覃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微笑,只身进了院子,连太后之所以愿意找杜覃,就是知道杜覃对右相的恨,绝不低于连太后她自己。
果然不出杜覃所料,连太后将宸王手中的兵权,交了一半给杜覃,余下的一半在封地,只要杜覃能出宫,就能拿到宸王的兵权。
看来连太后这是豁出去了。
暗卫递给杜覃一个锦盒,有一半虎符,虎符旁是一粒圆小的颗粒,杜覃二话不说,将那颗粒放入嘴中吞咽。
“回去转告太后娘娘,微臣一定不负期望,誓死救出宸王殿下。”
暗卫见他吃了,才将虎符交给了杜覃,杜覃紧紧的攥住了虎符,抑制不住激动。
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杜家二房办起了丧事,一眼望去尽是白色帆布,杜覃亲自跪地守灵,杜太姨娘哭的晕厥不能自己。
下午,安王派人快马加鞭进京,一定要让朝仁以及安王妃早日入土为安,留下三万兵马就给副将去守城,带走了数十万兵马远路返回驿城。
东鸣帝看着书信气的破口大骂,“人都已经走了,还来问朕的意见,可曾将朕放在眼里!”
右相挑眉斜了眼东鸣帝,“安王是被吓的不敢进京了,一连两日痛失妻女,安王爷也命苦的。”
东鸣帝没好气白了眼右相,还不是被右相逼的无路可走,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无论什么时候,右相就是有办法将人逼的无路可走,弃车保帅都是轻的。
“那现如今该如何呢?”东鸣帝蹙眉,是他小看了这位弟弟,原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若不是发现得早。
“皇上可别忘了跟微臣打赌的事。”右相挑眉,东鸣帝只觉得心窝子都在疼痛。
当初右相说安王怀有异心,背地里早就投靠了连太后,东鸣帝不信,于是和右相打赌,然后设了一个局,要是安王在十日之内踏入京都城,就算安王无异心,也就是右相输了。
东鸣帝笃定安王没背叛自己,十分坚定的和右相赌了,他甚至都想好了赢了以后,让右相做什么。
等了八日,让密探随时监控,东鸣帝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可就在第八日,安王居然原路返回了,只留下一个副将。
这一巴掌打在东鸣帝脸上可够响亮的,东鸣帝只能咬着牙应了,上次被右相生生讹走一块免死金牌,这次又被右相忽悠着打赌,这么多次了,就没赢过一次。
可偏偏每次,东鸣帝都记不住,就是不涨教训,虑战屡败,越挫越勇,东鸣帝心底默默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东鸣帝紧张的咽了咽喉咙,看着右相,“相爷的条件是什么?”
右相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一块巨大地图,目光深远,东鸣帝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早知今日,东鸣帝宁可咬破舌头也不会答应右相赌一次。
“此次微臣的夫人险些小产,微臣膝下至今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嫡女,皇上也该知晓,微臣的嫡女就是微臣的心尖子。”
话说了一半故意顿了顿,东鸣帝一脸警惕,他才不相信右相会这么简单要了一个要求。
“令千金的确聪慧,胆识过人,又十分孝顺,相爷好福气。”东鸣帝夸了几句。
右相也毫不客气的点头应是,提起萧妧,脸上尽是骄傲之色,“是啊,小九母亲走的早,微臣一个男子总不能时刻护着,微臣只觉得亏欠这孩子许多。”
说了一大堆,东鸣帝的心提得高高的,就是不知道右相会不会提什么吓死人的条件。
右相的目光从地图上转回东鸣帝脸上,“皇上既然也觉得小九聪慧伶俐惹人喜爱,不如就认小九做义女吧,给一个公主身份,另外微臣觉得泉州城甚好,作为封地最合适不过了。”
这哪里是商议,连封地都看好了,根本就是通知他嘛,张嘴就是一座城,这代价可够大的。
东鸣帝瞧了眼地图,奇怪的问,“泉州城离京都城太遥远了,离京都城近的封地数不胜数,为何挑了泉州城呢。”
右相挑眉,“微臣找人合过八字,泉州和小九的八字甚好,就它了!”
东鸣帝嘴角抽了抽,被右相惊的没话说,不过没办法谁叫他输了呢,怪不得右相会让他打赌,合计早就看中了,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长长记性,这皇帝当的实在憋屈!
“朕允了,朕能多一位女儿,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