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逸唬得声音颤抖,头也不敢抬。
“记住就好,以后再若见你们一件小事就生死相搏,孤也容不得你们!”
——天后这话明明在帮李孝逸打圆场。
“臣等谨记!!!”
几人一起叩头,天后站起身来道:
“大年下的,都不要去了,就在如烟水榭大开筵宴,叫上三思、承嗣和攸宁、攸暨他们几个,一起来热闹热闹……”
众人连忙应承,天后和皇帝站起来率先走下看台。
李孝逸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临下台阶时瞟了一眼武家叔侄,却见三人都是躬身施礼,看不出任何异样。
天后携孝逸上了銮驾,武氏叔侄跟在了最后面。
武攸止嘟哝道:
“下手狠毒无情,这么大的事,骂几声就了事,简直太便宜了这小子!“
武惟良叹道:
“从此以后只会更加猖狂!”
武攸归森然道:
“你们只知道唠叨,却不知先下手为强。到他翅膀硬了,扳不倒他时,便是我们的死期到了!“
“难道没见天后如何护着他?今天若出了人命,咱们各个都脱不了干系!皇帝不疼不痒的骂几句,也是着急给他撇清关系,怕他被天后猜忌,还不都是一路的?”
武惟良挥手让众人小点声,
“我倒想起一人,必能治得了这贱人——”
那兄弟俩伸长了脖子一起看他时,他却闭了嘴巴,再不多说。
掌灯时分,欢怡殿如烟水榭。
这水榭四面环水,池中碧波荡漾,每逢夏季,遍池都是莲花菱角。湖面上点缀着不知名的小花。放着不少纸灯,天后携了子侄们坐在船上饮宴听曲,歌儿舞女舞姿翩跹,乐声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孝逸坐在天后身边笑吟吟与众人斗酒,因为刚刚被皇帝斥责过,所以倒也不敢摔脸子使性子,只是低眉顺眼的小心应付。
薛绍借口照顾公主月子,向天后告假偷偷溜了。
天后早知孝逸脾气,每逢人多饮宴时,便是他最孤单落寞的时候,在自己身边万事由得他,领出来见人倒还乖巧听话,
虽然不排除皇帝坐在那里的缘故,但能这样已经极是难得。不由得高兴,多饮了几杯。
武三思和武承嗣、武攸宁等人第一次见孝逸,都不住口地夸他英雄了得文韬武略,武惟良等人也纷纷上前敬酒,缠着要拜师傅,倒弄得孝逸不好意思,也展颜和他们多喝几杯。
天后笑道:
“他这肚子里花里胡哨的本领多的是,你们可有的要学呢!”
武攸宁谄媚道:
“小公子明明这叫多才多艺,怎么到了天后这里,却成了花里胡哨了?”
“连孤也不晓得他还会些什么?只不过你们会玩的,他多半也都精着呢!以后倒可以多来宫里跟他歪缠。”
——天后简直就是炫耀。
众人一起笑道:
“只怕先生嫌我等啰嗦。”
又找些诗词歌赋向孝逸请教,捡天后喜欢的典故趣事说笑,果然也是谈笑风生。
皇帝一向在这种场合插不上话,只是默默地饮酒,跟着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