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免叹息嗟呀,都说此人竟是像极了越王年轻时的样子,风度翩翩,才情横溢,程明达便笑道:
“难不成是那个老太婆年轻时便暗恋着李贞,得不到大伯子,就将人家的孙子抓来泄恨?”
众人都道:
“只可惜了孝逸小小年纪,落在那淫荡无耻的老女人手中,还要强颜欢笑侍奉仇人……”
一起叹息了一回,也便散去。
三日后,天后忽将孝逸叫过来,便见贞观殿内坐着一名道士,四五十岁样子,摇着一柄拂尘,生得丰神俊朗,三缕长髯,倒也有些仙家风范。
天后便道:
“这位是明崇俨明先生,刚刚云游至此。”
孝逸忙深深一揖,明崇俨也微微还礼。见清儿和卓儿已然侍立在旁,便有些不豫。
天后道:
“清儿和卓儿都是苗家王子,先生且先给他们相相?”
明崇俨手捻髭髯,看着清儿道:
“不错,骨骼清奇相貌姣好,此相生人婉转,温良恭谨,结交的都是王公贵戚,一生扶持贵人无数,享尽世间尊荣,一子送终妻荣子贵;只不过为人过于好性儿,难以拿捏尺寸,不免招蜂引蝶,命犯桃花,天后务必看紧了些,不然被那些狂蜂浪蝶占尽便宜反倒不美。“
天后笑道:
“我只道这是个老实人,原来竟是个花货。”
明崇俨刷了一个偈子,赠与清儿,但见上面吟道:
“杏子单衫初脱暖,梨花深院自多风。自是节临三月暮,何须人恨五更风?”
清儿已识字不少,看了后低垂粉颈,脸儿刷的红到了耳朵根子。
天后又拉过卓儿道:
“这个又如何?该是个专一守得住的?”
明崇俨掐指算吃惊道:
“此命王侯将相,怎么竟是一位大王?”
但见卓儿马马虎虎的混小子一个,上上下下端详了许久道:
“真看不出天后身边的男宠竟然藏龙卧虎,这位将来不但是封王拜相的贵不可言,还要西南方向面南背北,只不过和天后缘分颇浅,不出一年即将仳离,虽然二十岁之前颠沛流离,历尽艰辛,将来却权势无边,儿孙满堂,妻宫匹配。只不过命中却要克了前两个女人,到第三个才站得住,竟不知天后是哪一个?”
天后撇嘴道:
“这个孩子打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孤,孤自然是他的第一个,后面那两个却不知是何人?难道有你那个什么什么大表姐?”
卓儿扁嘴道:
“道士嘴巴好不阴损,我兄弟开罪你了?说得我们都是水性杨花,天后跟前阳奉阴违的?卓儿偏不信这个邪,难道我们从小跟着天后的都是半路夫妻,那些半路里杀出来的半吊子反倒靠得住?”
天后忙喝止了卓儿道:
“明先生亦师亦友的身份,岂是你胡乱开罪的?说你什么,你且听着,自己反省便是。难道素日不是颠狂、骄横得紧?动不动就外面天大地大,任凭你什么南面为王,孤先处置了你,看你还回得了苗疆翻云覆雨不?”
卓儿用那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明崇俨,闭上了嘴巴。
明崇俨摇头苦笑,
“贫道本不欲说,天后非要臣说,这些小主岂是轻易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