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别的方阵不同,南中军的方阵不像别的属于缓缓退却,而是第一列射击之后,原地不动,第二列上前三步走,站立在最前方射击,以此类推,周而复始。当第四列上前射击时,部队已经向前行进了十几步。
徐进射击!
李守汉对于火枪的排枪射击训练抓得很紧,在他看来这是日后他同若干强大军队战场逐鹿的根本所在。人数肯定没有李自成、张献忠的农民军多,精锐、强悍程度不会胜过满洲八旗,那么,就让我的恐怖一分钟来抵消你们的诸多优势吧!
一分钟两发,这是李守汉对所有的火枪兵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想被敌人捅死你,不想被我夺了你的户籍,你就给我达到这样的射击成绩!”而这只是及格成绩。在李守汉的印象里,装备发射纸壳筒的燧发枪的普鲁士军队,每分钟可以射击四次。如果士兵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准,那么,他可以享受甲长的薪金待遇。
每分钟每支枪至少两发子射出枪膛,缓缓前行的阵型,如同一头猛兽的利爪,不停地撕裂着阮家军的血肉。
短短的几分钟,便有数百人倒在了密集的雨之下。
“败了!败了!打败了!”
阮军的阵型,彻底的崩溃了。数的人哭喊着,嚎叫着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有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有人倒拖着长枪,有人手握着火枪的枪管,还有人压根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不时的传出被子击中,或是被自己人踩踏在脚下,发出的濒死的哀号之声。
“就这样完了?”
在阵地的后方,阮福渶苶呆呆的望着前面如同被点着了蜂巢的蜜蜂一样乱作一团的士兵,以前可以完虐南方的十个奇的部队,可以摧毁坚固村寨的数十头战象,在南中军面前,几乎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走下来,就被打败了。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自信满满,充斥着雄心壮志,甚至想到了在战后,是立刻挥师北上,同郑家决战,还是先解决掉碍手碍脚的父亲和几个兄弟。
可是,这一下,全都完了!
他的手不由得去摸腰间的宝剑剑柄,与其说回到顺化,被几个兄弟折腾的生不如死,还不如在这里自我了断,倒也死的干净利落!
一道寒光,他将宝剑搭在了脖子上,放眼望去,准备再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但是但凡目光所及,都是南中军的炮火和士兵在虐杀他已经丧失了建制和战斗力的部队。
“算了!来世再报仇!”他用力拉动宝剑,准备用这口使用绝户刀重熔炼之后打造的宝剑解决掉自己。
“殿下!不可以!”旁边,他的那个心腹管奇抱住了他。
“我们还有五个奇的兵马,城内还有五奇兵马。还有数百门火炮!殿下,我们只是打了一次败仗而已!事情还大有可为!”
擦了擦眼泪,阮福渶定了定神,“阿笋,你说,我该当如何?”
“请殿下下令,我们城内的火炮发炮阻击敌军,然后,中军五奇压住阵脚,令散兵游勇先行撤入城内,以期重整旗鼓,而后,我们便依托深沟高垒,以火炮杀伤敌军。守住日丽!”
“统领!是不是该让我们出击了?”
同样,在叶淇的旗阵之下,几个营官,也是急不可耐的请战。
南中这种以军功决定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体制,令人们有着闻战而喜的心态。何况,这又是李守汉就任总统官之后的第一次大战。
“也好。左右各营,分批次出击,每次以两哨为限,谨防敌军反噬。”
正当叶淇在同麦大明、黄石安等营官下达出击命令之时,不料想,左右两翼后方突然爆发出一阵阵雷鸣似的呐喊之声。
紧接着,两股人潮,如同汹涌澎湃的决堤洪水一般,直撞出来。
“谁!是谁让他们出来的?!”叶淇等人看清那两队人马的旗号,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那是负责在各营的侧后方担任警戒值勤和辅助任务的铁肩队的七八个营的人马。
伴随着暴雷也似的一阵阵“报仇!”之声,数千条血性汉子高高举着绝户刀和丧门枪,以营为单位,呈纵队冲了出去。
“统领!这!这是不尊军令啊!”麦大明有些瞠目结舌,在李守汉建军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尊军令,擅自行动的事情发生过。这要是追究起来,不知道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