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一枝香袅袅飘扬。显然刚刚赵昱为赵颐点了一支香。
昏暗的灯光下,恭王妃咋一看赵昱,那心猛的一抖,都说三房的赵昱最象赵拓,以前白天见,她虽觉得像,倒也没太觉得,而今日晚上看着,尤其今天昱儿穿了一身黑衣,几乎让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拓贼子。
赵拓此时回过头看着恭王妃,平静无波。
恭王妃却微微皱了皱眉,赵昱衣服虽是黑色的,但料子却是锦,原先赵昱什么地位她且不管,兄终弟及,如今赵昱既然继了颐儿的世子之位,那不说全幅戴孝吧,素布衣却是应该的。
“昱儿,这是你现在该穿衣服吗?”恭王妃有些咄咄的问。
赵昱翘了翘嘴角:“他不配。”
“你……说什么!!”恭王妃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一字一顿的问。
“我说他不配。”赵昱再一次道,吐字清晰。
恭王妃仰头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你倒是说说,他如何不配?”
“首先抢女人被人打死,只得借坠马遮羞,实是丢了恭王府的脸,只可惜当时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别人打死,我直接打死他。”赵昱有些嘲笑的道。
“其次呢……”恭王妃这时不再是愤怒,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惊疑。
“只可惜当时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别人打你,我直接打死你。”这是当年,赵拓当着颐儿的面说的,再加上此刻赵昱那一脸嘲笑的表情。
还有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然,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恭王妃不信,别说她不信,任何一个世人都无法相信。
“我是赵拓,我回来了。”赵拓平直的看着恭王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恭王妃觉得脑袋一轰,她不相信,但赵昱此刻身上那股子味道正是那拓贼子的。
到得此时,恭王妃反而冷静了下来。
是的,当初菩提寺的高僧曾断言过的,赵昱活不过十八岁,就算是活过了,那也将不在是公主的儿子。
大家都以为这后一句话是指过继之事,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说,活过来的将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恭王妃抬头看着眼前的赵昱,或者说赵拓。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我认为你就该借着现在的身份好好为你母亲和你自己报仇,然后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把这事情跟我说,让我死不瞑目,这岂不是很好。”恭王妃挑着眉道。
“那样是不错,只我不屑为之。”赵拓认真道。
他从来就不惧任何艰险,更不屑于在恭王妃后面蝇营狗苟算计她,任何事情他直面以对。
而他更不愿意承王妃哪怕一丝一毫之情。
“那你不怕我说出去?”不屑?不错,于家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任何事情要讲究个坦坦荡荡,恭王妃冷笑的想着。
“一个刚刚有着丧子之病的母亲,一个了无生趣的孤老婆子,这话说出去谁信?怕到时,为着恭王府的体面,只得委屈王妃静休了。”赵拓平静的道。
“不错,这一手真不错,只要我一静修,那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恭王妃笑着点头,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随后转身离去。
门外,元三姑举着灯笼照着恭王妃回屋。
“王妃,怎么了?”元三姑觉得王妃心情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对了,明**去阮府给我带个口信,就说让阮大将军对我赵家二房的两个小子松松手,培养一下,恭王府是将军世家,不能没有将军。”恭王妃道。
“王妃,这不好吧,昱世子才刚刚承世子之位,之前赵家二房的心思王妃应该清楚,他们当年可是十分支持赵拓的,对昱世子肯定不以为然,若是让二房的两位公子起来,当了将军了,到时,昱世子是否能顺利承爵都不一定。”元三姑道。
“没事,当初我对颐儿太纵容了,以至于不成器候,如今昱世子又是那样的性子,就该把二房那边当成磨刀石,最终是龙是虫就看他自己,再怎么我也是不能让恭王府倒的,我要让那人知道,他便是千般负心,能为他守这恭王府的只有我。”恭王妃道。
这些话是她的内心话,当然,她也更想看看,当初支持赵拓的二房如今反过来反对他是,赵拓是什么样的心境。
“明白了,王妃。”元三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