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不答,指向湖面上空那飘扬的、长长的闪光风筝,说:&ldo;这些风筝都是用来监视这片湖泊和森林地区的动静的。善泽也是谨慎的人,还把这些东西做得这么漂亮。&rdo;&ldo;去睡吧,我来盯着,不会有事的。&rdo;方迟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ldo;昏迷了一场,现在精神了?&rdo;谢微时笑了笑,没说话。那支细长的烟已经燃到了尾部,方迟深深吸了一口,烟就燃完了。她轻轻地将那淡薄的白色烟气细吐了出来,道:&ldo;从审判者人能够绝处逢生,大抵不过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自己不想死,还有一种,是别人不想他死。从那长达数月的昏迷中醒来之后,方迟觉得自己的人生进入了绝望的深处。那是一种深度的抑郁,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失去热情。死,是时刻横在她面前的一道深渊。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迈进去。但她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想让她死。一次两次的,是运。但再多的,就是命了。既然是命,她就不想回避这个话题。‐‐你这样对我,是因为喜欢我么?谢微时垂下目光,牵起嘴角,低低地笑了笑。他的笑意清浅温和,令人迷惑。&ldo;一开始,不过是本能吧。别说是你,就算是阿猫阿狗在我面前,我也会救。&rdo;&ldo;后来,是觉得有点意思吧。明明有点神经质,却非要假装自己没病。你知道的,医生总是无法无视讳疾忌医的病人。&rdo;方迟一听他说自己有病,目中顿时带了几分凶意。然而对上他浅淡的笑意,耸起的肩膀却又渐渐放了下去。&ldo;如果非要说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喜欢你的,应该就是你救丁菲菲那次吧。&rdo;&ldo;为什么会喜欢我?&rdo;方迟垂下了头,低声问道,手中的滤嘴搁在了旁边的玻璃缸里。谢微时笑了下,抬起头来看向窗外。&ldo;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抱了一下你,就觉得再也放不下了。&rdo;他低声一叹,道,&ldo;这都是命吧。你要说我对你有多刻骨铭心,那也说不上。&rdo;谢微时看着方迟,道:&ldo;人总是很害怕丢东西。我失去过一切,只是现在不想再失去你罢了。&rdo;方迟垂着头,没有看向他的眼睛。手指上在出发之前涂过的鲜红的甲油,经过晚上的混乱,已经剥落了许多,变得有些凋零般的斑驳。她沉默了许久,忽然侧过身,跨坐上谢微时的双腿,雪白纤长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她垂着眼睛,低声道:&ldo;想做吗?&rdo;谢微时怔了一下:&ldo;什么?&rdo;方迟低着声音,又问一遍:&ldo;想做吗?&rdo;谢微时道:&ldo;肉偿?&rdo;方迟轻动了一下,道:&ldo;你想的。我知道。&rdo;谢微时盯着她道:&ldo;我又没病,你现在就算放一充气娃娃上来,我都能硬。&rdo;&ldo;那你还愣着做什么?&rdo;&ldo;我不想。&rdo;方迟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说:&ldo;谢微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十九局是做什么的你知道。我有过很多男人,可以随随便便和别人上床,只要他们能给我想要的东西。&rdo;&ldo;我就是&rso;随随便便&rso;的那一种?&rdo;方迟一怔,仍然闭着眼睛,道:&ldo;你不是。你……我是认真的。&rdo;&ldo;怎么认真?&rdo;他毫不客气的追问着。方迟忽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ldo;我……我没什么别的能回报你的。我也不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rdo;&ldo;睁开眼,看着我。&rdo;方迟睁眼,却无法直视他灼热的目光,转向别处。他的手指好硬,却又将她的头扳正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