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有救吗?&rdo;方迟问。谢微时摇了摇头。&ldo;如果水银的量不大的话,还能救。现在这个量,除非立即做肺移植,否则没有任何希望。&rdo;&ldo;看来那个护士的目的就是让善泽死,而且要让他在死之前受到极大的痛苦。&rdo;方迟望着icu病床中的善泽,进进出出的护士打开了病房的门,善泽痛苦的呻吟从中传了出来,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心惊肉跳的声音。&ldo;主任,患者的中毒症状就出现反复了!&rdo;谢微时推门闯进icu病房,&ldo;二巯基药物和汞形成的络合物会有一定程度的离解,必须反复给药、足量给药!&rdo;主治医生抬起头来,大声喝道:&ldo;你什么人!出去!&rdo;方迟手中的k25一转,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主治医生,冷冷道:&ldo;照他说的做。&rdo;主治医生大惊失色,正要伸手去按警铃,被床上的善泽拉住了手。善泽看着主治医生,吃力地点了点头。这种私人医院,处理的金属中毒病例极少,经验十分有限,自然还不如谢微时这种综合性医学院没毕业的医学生知道的多。几个黑衣保镖押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进来,&ldo;老板!下毒的凶手找到了!&rdo;那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清瘦,温婉,嘴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是个吃过苦的善良女人。床上的善泽勉力点了点头。黑衣保镖的枪口粗暴地抵上了女人的额头:&ldo;说!是不是你害了我们老板!&rdo;女人的额头抵上坚硬的枪口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的牙齿有些打战,却仍然说:&ldo;没错……是我!&rdo;她的眼神是坚硬而怨毒的。虽然害怕,却没有丝毫的悔恨求饶之色!黑衣保镖说:&ldo;老板,我们查过了,她是我们建院之初就从国内招募的一批护士。之前离异过,仅有的一个儿子判给了前夫,她就一个人来了泰国。在这里好几年,没出过什么事,不像是神经玫瑰的人。&rdo;女人忽然尖着嗓子喊道:&ldo;善泽!你就是瑞血长生的善泽!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收到眉间尺的邮件,我还不知道我一直在给你这个吸血鬼打工!&rdo;她忽的挣脱身后抓着她肩膀的两个保镖,向床上的善泽扑去!&ldo;你这个烂栽害的!麻皮操养的!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死的!我就是要让你不得好死!让你现世报!让你浑身长疮、烂死在自己医院里,永世不得超生!!!!&rdo;她歇斯底里地狂叫着,疯了一样!两个大汉都拦不住她,被她扑到病床上,扯掉了善泽身上的输液管和呼吸器!&ldo;砰‐‐&rdo;女人半坐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的,仍然带着恶毒的目光和复仇的快感,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暗黑而黏稠的血从她额头正中流了下来,顺着鼻梁到人中,再到嘴唇和下巴的美人沟,将她那张清丽的脸切割成两半,惊悚无比。&ldo;啊……呼噜噜噜……&rdo;善泽的喉咙中发出怪异的声音,像是在笑,像是在哭。一旁的护士急忙将氧气管给他插上,他转着头,不配合。目光落在前方挂起来的一溜儿片子上,霜花一样发亮的高密度影触目惊心,也意味着死神在敲门。善泽蠕动着嘴唇,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然而清晰的声音‐‐&ldo;真……美……&rdo;他呆滞的目光转移到谢微时和方迟脸上,两人走了过去。善泽翕动着颤抖的嘴唇,&ldo;静……静……&rdo;他极力地抬着手臂,像是想做出什么动作,&ldo;静……&rdo;谢微时和方迟焦急地靠近过去,却见他嘴唇一合,手臂落了下去。善泽死了。方迟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死法。‐‐这是我的地盘!我倒要看看,祖枫那个小娘炮怎么动得了我!‐‐没有人能做审判者!每一个人都有罪!谁也做不了我的审判者!别说善泽没有想到,方迟和谢微时两人都没有想到,最终对善泽执行死刑的,竟然是一个普通人。千防万防,防住了神经玫瑰的枪炮和子弹,却没有防住来自凡人的仇恨。而后者是防不住的。仅仅只需要眉间尺的手指一动而已。就算善泽今天不死在这里,这个世界上也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瑞血长生的药究竟流向了哪里,他不知道。瑞血长生的药究竟害死了哪些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又伤到了谁的心,他不知道。他将永远都不知道,在下一秒,在哪一个位置,将有一个想要寻求正义的人,成为死神的代言人。